但阮离端过来便一饮而尽,神色自然地拿起下人放在桌上的丝帕擦拭嘴角。
注意到旁边的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阮离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拆开话梅棒棒糖放进嘴里,果然见卫栀脸上立马绽开了粲然的笑容。
酸甜的滋味在口腔里流连,似乎也从阮离心头掠走了些什么。
“阮少爷,多谢中午的招待,我还有些事,可能得先走一步了。”
卫栀还是没忘了正事,她要去集市买些蔬菜秧苗,还准备再买些鸡苗。她很喜欢吃鸡蛋,而且鸡生蛋,蛋生钱,她打算在院子后面圈出一块空地来专门养鸡。
阮离微微颔首,说了声“好”,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他又补了一句:“叫我阮离就好。”
“行。我约莫每日都会进城卖些物什,若得了闲,我便给你带糖过来,别的什么新鲜玩意儿也有可能。所以你得按时服药,多注意身体。”
好好活着。
阮离没有接话,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捏着细小的木棍,头稍稍往旁边别了别,避开卫栀无声的眼神。
他莫名地觉得那个眼神里蓄满的关心让他有些不安。
卫栀也没再多说,拿上自己的包裹出了阮府。
但走在长街上,卫栀好像仍然感觉得到阮府里的压抑。除了古朴得稍显沉闷的装修风格以外,还因为府里人对阮离的态度。
只有沈云松旁边的那个小厮和丫鬟胆子稍微大些,却也还是不敢太靠近阮离。别的人在阮离面前都深深地低着头,曲着背脊,不敢看他。
年轻一些的下人进饭厅上菜时手都有些不稳,有些年纪的来也是畏惧多过尊敬,只是没那么明显而已。
刚听沈云松说他们回阮府还不满七日,那下人们应是听过了那些骇人的传言,但对阮离本人的气性和自持还不熟悉。
卫栀觉得阮离可能也不怎么愿意主动解释那些传言。毕竟他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像是在故意割裂自己和旁人之间的联系。
她想过了,要改写阮离的悲剧结局,寻求解毒办法的同时还要让他自己保有求生的欲望。
解药在这个小城里应是找不到的,起码也要去京城或者北国才会有线索。而求生的欲望也许更难。
因为在卫栀的梦里,阮离是被他自己杀死的。
卫栀还记得梦境里那棵本该像其他大树一样繁茂却独独枯败的老树。阮离那时选了它做自己人生的终点,或许真的已经对余生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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