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入京以来余明雨在人前一贯平静老成的神情,果然还是被错愕和难以掩饰的喜色替代。
他其实也还不满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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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舟景还是五皇孙时未曾娶妻,也没有侧室,所以现在后宫空置。即使卫栀是女眷,他也是在御书房接见,和接见朝中大臣一样。
卫栀到御书房的时候,阮离也在。
卫栀给季舟景行了礼,起身后并未抬头直视他。
“怎么?朕现在是长得越来越吓人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恭敬做什么。”季舟景话是对卫栀说的,却看向阮离。
“面对皇上和面对在长乐县时的书生,自然应有所不同。”
卫栀如实做出了应答,言语间有着对上位者应有的敬,却并无卑怯之意。
阮离走到卫栀身侧,面向季舟景微屈身:“皇上初登帝位,正是需要树立君威的时候。”
季舟景看着二人,默了片刻,放下手里的奏折后沉声说:“不需要用你们来立。”
最开始把目光投向龙椅之前,季舟景便知道为君王者,孤家寡人。
母亲离世后,他也确实不在乎剩下的任何一个亲人。只是很看重从小一起长大的阮离和沈云松。
阮离并非不懂他,只是走上这条路,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
“但由我们来,效果最好。”阮离声音平稳道。
季舟景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卫栀知道这两个人最近有些僵持。
季舟景登基后,阮离便一直站在臣子的位置上,人前人后都不乏尊敬。这是他认为君臣之间应有的分寸和距离。
他希望能助季舟景尽快树立威信,后续进行他们二人共同设想过的改革时才会更顺利。
但季舟景虽然自小和阮离比这比那,心里一直拧着一股劲儿,和阮离之间却也有兄弟情。
每年的生辰,阮离都是第一个给他备上生辰礼的人。
除了一起长大的他们,也不再有人记得他的生辰。
以前季舟景觉得为了改变这烂透了的一切,让他的国家有一个更适合的帝王,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不愿意自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
就像母亲离世后的那个他一样,固执地希望能抓住些什么,不能只留下他一个。
卫栀觉得这两个人有的时候还挺像的,对上了就是一样的固执,偶尔拗起来了跟孩子一样。
她便语气轻松道:“人前该有的君臣礼仪不能少,人后皇上若是要偏心于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推却。”
季舟景像是被她的话说服了,挥挥手不再和阮离置气,“还是弟妹明事理。”
一直沉默着的阮离却突然开口道:“我比皇上虚长几月。”
季舟景被阮离说得一噎,很快又回道:“你自己说的,朕是皇帝,朕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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