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对面哑了声。
瞎子这个事情,苏林晚已经习惯了,她自己说出来轻巧得很,听的人却不一定了,屡试不爽。书上说女子柔弱最是动人,古人诚不欺我。
正窃喜着,却觉手掌被人轻轻展开。
“行公子这是做什么?!”
“小姐既然瞧不见生辰贴,那行某写给小姐也是一样。”
“……”
掌心细痒,那人当真写了起来。
微凉的指尖划在手心,苏林晚愣住了。
“行迟,行道迟迟之意。”手掌被人合上,重新推了回来。
苏林晚只觉那手怕不是自己,单是一张纸罢了,僵硬得很。
这会儿攥紧着个拳头,却憋不出一句反击的话。
登徒子?不算,她今日都嫁给他了,拉个手罢了。
轻浮?也不是,他明明只是给她写了两个字。
那怎么整?写回去?!
苏林晚心中瞬间翻腾了百遍,终于咳嗽了一声,将娇柔坚持到底:“不怕行公子笑话,我……我因为眼疾,不识字的。”
不识字?
行迟终于认真瞧了瞧面前的红盖头,不知想起了什么,淡淡笑了笑:“是在下唐突了。”
苏林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罢了,公子也是无意,不怪你。”
顿了顿,又道:“公子方才在瞧书?”
“嗯。”
“这路还长,不知公子可否读出来,一起看呢?”
倒是个自来熟的。
行迟缓缓将信笺收进怀中:“不知小姐想听什么?”
“我能选吗?”这个倒是意外,苏林晚没绷住,盖头下的流苏便就复晃了晃,“多情仙子下凡尘有吗?”
“……没有。”
“醉娶千金有吗?”
“……没有。”
“文武百官皆爱我呢?”
没有回应了,苏林晚偏了偏头,那流苏便就扫上了隔壁人的手,后者终于伸手将那流苏往上拎了拎:“苏小姐博学广知,敢问这些,都是书名吗?”
“那是自然!”苏林晚不觉流苏在他手中,却是很激动地为他科普了一下,“都是很有名的书,京城里卖得火,值得反复诵读的。”
“哦。”行迟点点头,“可惜车上没有。”
“那你车上有什么?我略微将就下,也是可以的。”
于是,这一路将就之下,苏林晚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个不怪她,换成任何一个人,听半个时辰的道德经,也是扛不住的。
待得乍起的喜炮声惊醒苏林.晚的时候,行迟已经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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