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瞧见她眼中的震惊,还有隐忍的怒气。
也好。
其实,又有什么重要。
苏林晚心口堵得慌,一来确实是被吓住了,二来,那年轻宫人的面上,冷静淡漠得,似乎再无生迹。
他着的不再是宫服,而是一件寻常人家的长衫,月白的,衬得他似是个儒雅的书生。
他原本,也该是个书生吧……
门口的人影停了半刻,于祁垂眼,却听得那人道:“往后不必再自称奴婢了,你哪里长得像女子?莫要胡叫。”
不等他抬眼,苏林晚复又提了声:“可这事你也办得不对,虽然不必以德报怨,却也不好给自己造这般杀孽,倘若是百年之后,见了阎王,这功过终究难判,保不准得叫你在油锅里滚一滚,为了这么个疯子,乱了自己的轮回,值得吗?”
“哎?”出声的却是行风,“是不值。”
“……”苏林晚偏头看他,“你又懂了!”
“是是是,微臣不懂的,不懂。”
暗处的男子半晌未出声,被行风咳嗽了一声,才终于躬身道:“是,奴……谨遵娘娘教诲。”
“好了,恨也泄,了,人……人还是要救的,你给他喂的是什么?”
“护命的。”
“席辞给你的?”
于祁没有否认:“席大人说,不叫他死了便是。”
苏林晚噎住,这席辞,于祁好好一个书生被送进宫里折磨成如今这般模样,又一次动手无果错杀了姚织锦,此时叫他来看守成启宇,这不是故意的么。
定是行迟不叫人妄动成启宇,席辞便就拿于祁做了刀。
这群习武的,动起脑瓜子来,一个比一个脏狠准。
“行了,别拦着了,”苏林晚踹了一下行风,“把席辞叫过来,看看他如何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他,总不能叫他一直昏迷着。”
“是!”行风收了胳膊要走,想起来什么,又过去抓了件衣裳,将地上的人盖了一道,“娘娘可别看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这一回,行风才赶紧打着轻功麻溜出去。
席辞带着人过来,一路上已经听行风说了个七七八八,说不惊诧是假的:“你看看,我就说于祁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最怕人了。”
“席大人,陛下知道吗?”
“陛下……算了,陛下要我保他不死,可没说其他的。”席辞心虚,“可我以为他顶多刀他几下,谁能想到他会这么狠啊!”
殿外,苏林晚没有走,于祁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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