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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我知你心软,你不必再为他求情,这次他必须死。”

陆晋说的倒和沈沅打听出来的相差无几,但沈沅并不相信陆浔会这么做。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巧合,想要知道真相恐怕只有她亲自去问问陆浔。

陆浔被锁在陆府后山寒潭,那里阴森诡异,枯木丛生,鲜少有人会去。

沈沅让环素留在主屋,有什么消息随时给她拖延时间。来前她心里想着很快就到,但沈沅孤身一人前去时,心里还是怕的。

沈沅披了一件压在箱子里许久都没穿过的玄色风羽外氅,头上戴着大大的兜帽,遮住整张小脸,手提着一只微弱发黄的油灯,步子踩得小,轻缓地走在路上。

风变得大了,沈沅不得不抬手压住帽檐儿,才没让兜帽掉下去。

这条路并不好走,小路羊肠狭窄,不断有缠绕的树枝刮着她的衣角,有几枝还打在了她脸上,白皙的脸瞬间出现几道红痕。沈沅疼得轻呼一声,眼里忍不住出了泪花,连忙用手按住,一下一下地揉。

她望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心里有些沮丧颓然,又想到允儿哭着求她的模样,咬咬牙,接着向前走了。

终于到了寒潭处,月如银辉一缕一缕洒了下来,坠入湖镜中,轻柔温软。

陆浔半身都泡在寒潭里,手腕处绑着锁链,眼眸微阖静靠在岸上仿佛睡了过去。

沈沅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不甚踩到一枝枯枝,发出咯吱的声响。

陆浔掀起眼,看向她,“嫂嫂深更半夜来这,可有人知道?”

他的肤色极白,犹如霜雪,仿似夜间灵魅。三千墨发铺散在水面上,丹凤眼微微挑起,似虚似幻。

沈沅甩开那些扰乱的心思,把兜帽压紧,柔婉的声线被寒风吹得破碎不堪,“那些事,是你做的吗?”

寒风让人厌烦,把她本就软糯的声儿弄得更小,细细苏苏的缠绵。

陆浔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抬头望了眼天,圆月不见了,只剩下遮蔽压城的黑云,他淡淡开口,“嫂嫂以为呢?”

“如果有人故意陷害,我可以帮你。”沈沅站的离他又近了几步,兜帽被狂乱的风吹得掉了下来,小脸被冻得通红,上面还有几道不知怎么弄的红痕,更像东西打的。

裙摆被风吹得扬起,麟麟凤羽展翅而飞,即便是旧袍,可穿在她身上却华贵无比,她不论穿什么都好看。

她才嫁进陆家几月,年岁不过也才将将及笄,却站在这里故作老成地对他说能帮他。

陆浔转过脸,从寒潭里起身,他只着了轻薄的单衫,身形消瘦,嘴唇惨白,仿若病入膏肓的孱弱。

沈沅看得一时心酸,在这整个陆府,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人,他在府里任人欺辱,他们把他关在这里便不再多管,由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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