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穿好衣裳,从匣中拿出短刀往外走。
身后迷迷糊糊的声音叫住他,有温度的柔软,“你去哪呀?”
沈沅哭着哭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她都没有察觉,听到耳边动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从温暖的被里爬起身,下意识去叫他。
陆浔把短刀收进袖里,重回榻边,掐着她尚且昏沉的小脸,“你兄长的事。”
他很坏的停住声,意料之中见云被里的人瞬间清醒了,两眼直勾勾看着他,见他不说话了,软软的小手去拉他的袖子,“王爷?”
陆浔指腹抵住她的唇,“叫声别的听听,哄我高兴了,我就帮你。”
这大奸臣,坏透了!
沈沅“唔”了一声,披着寝被软软抱住他的腰,低低叫了声,“陆郎。”
软软糯糯的,竟比世间的任何糖果都甜。
陆浔垂眼看她,好一会儿,他抬了手搭在她的腰间,徐徐向上轻抚她的乌发。
沈沅眼皮一沉,忽地困意袭来,便再没了知觉。
…
秋夜寒凉,风萧瑟而过,陆浔从九重阁楼顶一跃而下,奔走于廊檐之上。
下一个人,是当年的御林军都尉,而今因事遭贬,在外经商,前不久才回长安。此人正是与陆家有商的铺子,也是小嫂嫂经常见的人。
他本就没想过不让她知道这些事,只是若不让她睡过去,她又要拉他问东问西,实在是烦人得紧,陆浔没那个耐性再去哄她。
他本是只打算将她据为己有,永远囚困在鸟笼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境突然变了,对她一次又一次妥协心软。他又不是要找一个祖宗回来,即便是他的祖宗,他也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对她。
小东西太欠收拾,对他虚情假意也就罢,如今越来越蹬鼻子上脸,自己真是惯着她了。
…
深宅大院,除却守夜的仆从,处处都熄灯,一片昏睡之意。
陆浔并不是非要在深夜杀人,只是白日遭成的动静太大,届时只会闹得慌,再让那胆小的嫂嫂瞧见,怕见他时又和初见一样畏畏缩缩。
刀刀而落,流血漂橹。
陆浔如今地位,他本可以不必亲自杀人报仇,可那疯妇告诉他,他嗜血而生,生来就是报仇的,当年的恶人必须由他们族人的手来了结,才可祭奠数万亡命之魂。
回去时,他绛紫阔袖已满是血迹,仿佛从血水里出来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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