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廷腐朽凋敝,受苦的只是民间百姓。
沈沅拧眉叹了口气。
笼内被吊高的榻不知何时又被放低了,对沈沅而言高度正好,可她现在腿伤着,下去还是有点费力。
沈沅先正坐在榻边,试探地伸出完好的腿先落了地,接着另一条腿才跟上。落地时有轻微的痛意,她单手揉了揉腿,缓一会儿才继续往外走。
九连锁开着,她很轻易就能出去。
但走到外面沈沅又犯了难,九重阁楼这么大,陆浔会去哪呢?
她拖着一条病腿茫然地在楼里四处乱转,廊道内没燃烛火,黑漆漆的一片,走路都有轻巧的回声,沈沅心里发毛,她一面紧张着,就难以注视脚下,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台阶,身子栽歪,几近要掉下去时,又被一人大力地捞了回来。
太黑了,唯有暗淡的光透出,凄凄寂静,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心跳声愈加清晰。
沈沅站在台阶上,陆浔居于一阶之下,他手牢牢抓在她腰间,长臂禁锢用力,没让她有一点儿再摔下去的机会。禁锢得太紧,她甚至能感受到腰间长臂的都凸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听到面前人出声,耳边的音儿有些咬牙切齿,开口便是训斥,“嫂嫂又在胡闹什么!”
“我想去找你。”沈沅靠在他怀里,纤柔的手臂去抱他精瘦的腰,低下声如实道,“你一夜没回来,我害怕。”
她感受到腰间的手仿佛僵了下,泛冷的声儿终于缓和了点儿,“又不是第一次,嫂嫂怕什么。”
陆浔话落,手移到她背后,单手抱住她的腰,在她身侧屈膝弯腰,轻抬她单立着的腿,再慢慢直起身,直到把整个柔软的人都抱到怀里,又重新调好姿势,将人往怀里收了收,让她靠得舒服牢靠些,免得她乱动掉下去。
又拨开遮在她面上的碎发,整理好后,他这才抬了步,慢慢往上走。
“找我做什么。”他声音虽沁了冷,动作却是温柔的。
沈沅微微抬起脸,觉出脸有点水渍,她好似意识到什么去摸他的胸前未梳的墨发,摸了一手的水。
她微愣。
陆浔没理会她无谓的动作,抱她到了九楼,开门,到笼内把她放到榻里。
寝室内有了光亮,沈沅便瞧得清了,此时他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一身草草穿上,腰带都没系的寝衣,露出小片精瘦的胸膛。墨发未梳,湿漉漉的,淌了他一寝衣的水。沈沅的视线欲再往下,却被陆浔强迫塞回被里去。
沈沅眼眸微动,在他要直起身时,忽地仰身去抱他,温软的唇瓣去贴他流动冷血的颈,“好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声儿细细柔柔的,在他耳边绕呀绕,直绕进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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