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被他转冷的语气吓了一跳,仔细思考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做的不对猜错他的心思,惹得他生气了。可心里过了几个来回,都不明白她又做错什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昨夜的事他还耿耿于怀。沈沅苦闷地垮下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陆家,她厌恶之余,可也觉得不能一概而论,譬如陆允,譬如陆嘉禾,无非都是因陆氏一姓而遭的愁怨罢了,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错。但陆浔或许并不这么认为,甚至对三年前他一直看护的陆允,都冷着脸,更何况是一向支持长兄陆晋的陆嘉禾呢。
沈沅看向陆浔的眼就更加复杂了。她倒底该怎么办,才能化开他心底的怨恨,放过那些本就无辜的人呢?
陆浔站的地方离榻并不远,沈沅朝他的方向磨蹭两寸,就到了他面前,雪白的小臂从寝衣的阔袖中伸出来,欲要想晨间一样勾他的后颈。陆浔低眼看了一瞬,在她小心翼翼搭到他胸口的时候并没有躲开。
许是他的淡然的默许让沈沅胆子更大,她整个人都贴到他怀里,“腿养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好了点儿,再摔坏了,王爷该心疼了。”
陆浔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指腹的白玉扳指刮她的白净的面儿皮,“嫂嫂脸面可真够大的。”
沈沅粲然一笑,抱着他就不放手了,陆浔嘴上不愿,到了还是两手托她的腿,像抱孩子一样将人抱起来。沈沅在他怀里得逞般地闭眼,好似一只慵懒温顺的猫。
耳边呼呼风声而过,沈沅两眼掀开,陆浔已经带她出了寝室,正在从九楼下来。
楼道内开了沉重的窗,便进了许多光亮,沈沅看清路了,便数着他走过的台阶,一阶一阶,直到她眼睛发麻,忘记了心里数字,再重新数。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陆浔抱着她好像不累似的。以前阿兄可说过她重的像一头小肥猪,不过背她走了一会儿就闹肚子的埋怨,可陆浔为什么不觉得累呢?
“王爷,我是不是很重?”沈沅怕遭他嫌弃,问都是很小声的。
陆浔掂了掂手,将人往他怀里靠得更紧,沈沅伏在他胸口,感受到他身上不似常人寒凉的温度,有点害怕,身子轻轻颤了下。
动作虽轻,可还是抱着她的陆浔捕捉到。
陆浔没什么表情道“嫂嫂有话不如直说,像昨晚直言维护陆家多好。”
这是一道送命题,沈沅答不得。
“我说了王爷会生气,生气了又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还喜欢打我,我才不要说。”
她小声嘀嘀咕咕,被陆浔皱眉问她在说什么时,沈沅又弯唇朝他笑,兀自说得自己可怜巴巴,说完见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凭借优势在陆浔的侧脸上迅速亲了一口。
脸侧温软迅疾,却迟迟未歇,已经到了一楼的膳厅,陆浔抱她去了案后的太师椅。一楼风大,虽关了窗子又生上地龙,但终究比不得九楼的温暖。陆浔寻了见外衣披到她身上,又抬手给她系好衣扣,捋平衣角的褶皱。
案上摆的饭食甚是丰盛,各色皆有,且还都是沈沅爱吃的,她看着就已味蕾大开,本是不怎么饿的肚子又变得饥肠辘辘。碍于陆浔在这,她还没好意思先动筷。直到陆浔拿筷时,沈沅迫不及待地先夹了一箸自己爱吃的爆炒鸡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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