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晚!”沈老太太冷哼一声,“再有一次,接着到佛堂里跪着去。”
“好!”沈沅立刻回应保证。
沈老太太看着小孙女调皮活泼的性子,倒底释怀不少。她幼时多病,一个人孤单可怜总沉闷孤坐,到大了点好些,但依旧恪守规矩,没现在的明朗活泼。
老太太心疼地摸摸她明显瘦下去的小脸,“窈窈啊,祖母的小宝贝,祖母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明白,祖母。”沈沅的声低下,眸子微敛,掩下其中愁绪。
…
她来时匆忙,龙须糖还留在陆府,没法子查是否是糖的问题,必须要寻个由头回陆家再好好查查,可现在祖母管得严,她根本没可能回去。
沈沅靠在榻里凝神时,不知为何想到了陆浔,这事他会不会暗中帮她查明白?
对了!
沈沅慌忙从榻里起来趿鞋下地,去找被她随手放到妆镜台上的药膏,他说一个月后她肩上的疤还在,他就亲自挖出去,她可不想等他生气。
这是她当初为救陆晋时中箭留下的疤,是为别的男人留下的伤,陆浔介意了,想来也是,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
沈沅背对妆镜坐于交椅上,镜中露出女郎雪白圆润的肩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那块丑陋蜿蜒的疤,疤痕并不大,但被周围凝脂映衬,实在丑陋。
她打开胭脂盒,指尖沾了点盒里的药膏,凉凉的,点到肩头有些滑润的感觉。
指尖抹了一小块,收了盒子,沈沅没拉衣,就这么让身后的伤晾了会儿,先将盒子盖上,半晌后才拉了里衣。
…
在沈沅找机会偷溜出去时,正逢宫中赏梅宴至,朝中四品官员极其命妇都要去宫宴祝酒。沈家也在受邀之列,老太太为了让沈沅散心,便随她去了。
沈沅换上素锦织月流沙裙,月华无双,飘飘若九天玄女,眉心添海棠芙蓉钿,更衬人身姿风月。
“夫人可真好看!”环素由衷赞到,“奴婢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夫人还好看的人!”
“油嘴滑舌。”沈沅笑她,在妆镜前绕了一圈,觉得差不多才款款出门。
穿过长安街便到了西宫门,宫内不得驾马,夫人皆不行而入,袅袅娜娜,红肥绿瘦,飘莽苍茫中争妍斗艳。
宫人在前引至梅园,置了席面,沈沅落座,如今小皇帝方登基,后宫无人主持,事务暂且都由朝中女官掌管,在坐先饮的是被打入冷宫的前太妃,席面先热闹下,沈沅饮了半盏酒水还不到,就发觉头有些眩晕,四肢酸软无力,这感觉她太过熟识,吓得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杯盏,低声唤身后的环素,“先出去。”
她现在必须要找个地方休息,不能在宫宴席面上露出丑态。当初陆浔帮她疏解后她以为她中的药就这么解了,这些日子也再没发作,怎料想这药性竟然这般大!
体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烧,烧得越来越厉害,脑子混沌,越来越糊涂,眼前晕黑,几近要看不清路了。
环素也感到她灼升的温度,担忧开口,“夫人,您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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