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没注意到她异样的面色,兀自道“和陆家那桩婚事是祖母不好,委屈你了。祖母想婚事还要你自己做主才好,你想嫁什么样的郎君和祖母说说,祖母给你挑挑。”
“祖母。”沈沅低头,眼里一抹悲戚闪过,随之换上女儿家的娇羞,“孙女还不想嫁人。”
…
从慈宁堂回来,沈沅迫不及待就要补觉,她实在太困了,又困又累。
这一觉睡下去,连晚膳都没用就到了白日,她迷迷糊糊地起来,环素到外间传话,说阿姊又要去寺庙上香。
沈沅想了下,记起当年送陆浔的符纸,她好心好意送,他丢了不说还反过来嘲讽她,近些日子她也是在倒霉,深觉还是要再求一张。
阿姊今日很奇怪,说不上哪里奇怪,沈沅总觉得她无精打采,对什么都不理会,她一句话要说好几遍阿姊才能有反应。
沈沅没再扰她,兀自坐在车窗处看外面。
陆浔雷厉风行,不过短短两月,长安城街道的乞儿就比以往少下许多,百姓居有定所,民心安乐,昌盛富足,这才是沈沅幼时读的书中的太平盛世。
柔和的光打在她的侧脸,沈沅弯弯唇,这个大奸臣原来也不是很坏呀!
到佛音寺,沈纾有自己的事做,沈沅早就习惯阿姊的我行我素,自己上完香就去了佛音寺后山,红梅开得最盛一处。
妖冶瑰丽,徐徐而放。
沈沅身置其中,踏雪而行,裙摆迤逦而过,仿若红梅中俏皮的灵魅。
“沈二小姐!”远处一男子声缓缓而来。
沈沅惊异下,没料想到梅园内竟还有外男在,吓得转身要走,那人却比她还快一步。
“沈二小姐留步!”来人云山雾缎披氅,少年青涩面孔,好似刚刚弱冠的年纪。
沈沅被他堵住,尴尬福礼。
“沈二小姐莫怕,我是大理寺卿何府的三郎君何环。”何环道。
沈沅对大理寺卿的人并不熟识,但莫名地好像从哪听过何府名号,听完他接下来的话,沈沅就明白了。
“我二哥哥,前不久还遣媒人到贵府提亲了。”何环清俊的脸显出几分赦然。
环素也曾经跟她提过一耳朵,大理寺卿府来府上提过亲呀!要娶的还正是她呢!
沈沅更加尴尬了,本想草草说几句赶快跑,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道阴沉的男声,“谁要跟她提亲?”
陆浔自回长安后除却不得已鲜少露面,大理寺卿府小郎君也没参加过宫廷宴席,自然便不认识摄政王的人脸,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人,以为他也是去沈家提亲的,登时就横起来维护自己二哥哥,沈二小姐可是他二哥哥先看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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