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陆浔替她做决定,“三个月后我就不等了。”
陆浔薄凉的指腹抚在她的眉梢,他吻自己时身上的冷意让沈沅一颤。
…
沈沅刚进院就见到急匆匆出去的阿姊,她下意识摸摸发肿的唇,赶忙回身避开,阿姊只问她还难不难受,沈沅本就是装的,摇头说睡一觉就好了。阿姊应声,也好像没心思管她,急急出了门。
天已经那样晚了,阿姊这个时候要去哪?
“今天什么日子?”沈沅问身侧的环素。
环素想了下回道,“回小姐,还有三日就是上元节了。”
上元节?是啊,她记得还没嫁到陆府的时候阿姊就会在上元节前的夜里出门,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沈纾遮下帷帽上了马车,今日是他的生辰,他还活着的时候沈纾便会找机会送他一些小东西,或是她绣的荷包,或是她写的手楷,他从不会多问,只温和地笑让她早些回去。
她知道,他清楚这些东西都是她送的,她也知道,她独自一人回府的时候,他会看似顺路或不经意地跟在后面。他就是这样一个温和谦逊又从不逾矩的人。
他死后,每年今日沈纾都会去他碑前说她身边的事,直到她说累了,对着他冰冷的石碑哭,她那样一个要强的人,从不允许自己掉泪,可得知他重病而死的那日,无人可见的地方,她流干了自己的泪。
京郊外宅院
仆从从里打开门,沈纾急步进去。跟在后面的婢女手捧新衣,提了两坛果酒。
彼时于磬钊而言天色还早,不能打桩也不能看兵书,磬钊更懒得翻看那些酸腐的古文,便到外面打两套拳法,回来自己提笔钻研军术。此时写完半卷书,正侧躺在榻里歇歇,两腿交叠,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事。
沈纾推门进来,磬钊转头,一眼便望到门口妆容精致的女郎。
不同于以往见他的素色襦裙,她今日着镂金羽蝶穿花云锦袄,外罩乌金云绣氅衣,流苏波纹随她袅娜迤逦,梳飞云发髻,耳挂金镶珠石蝴蝶玉铛,眉心轻点梨花坠金钿,眉黛纤细如柳,芙蓉面,海棠唇,端的是明艳无双,华贵无比。
磬钊目光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开。
沈纾毫不在意他打量的视线,吩咐人将果酒放到案上,新衣置磬钊面前,沈纾冷冷开口,“换上。”
磬钊瞥一眼托盘里叠得整整齐齐地湖蓝阔袖长衫,料想到又是那个男人的衣裳,唇抿了抿,眸子合起,没再理睬沈纾,转头躺回榻。
室内气氛僵持半晌,沈纾又道“换了衣裳,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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