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薇萝的老板娘感慨,“谁让这姑娘爱错了男人呢。”
可是很快她就看见有人从楼上跑了下来,看见趴在吧台上的法雅,一脸怒意。他推开拥挤的人群走到吧台旁边,没好气的看了薇萝一眼,随后一言不发把法雅拦腰抱了起来。
“法雅,你还好吗?”阿项轻声问到。
法雅醉的不省人事,于是薇萝回答他,“她不过是喝了半杯麦酒,应该还好。”她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对小情人,那明夏青年明明怒到连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了,却碍于女孩的面,砸不了她的场子。
薇萝没在怕的,翘着腿坐在吧台椅子上,朝着阿项伸了手,“她的酒钱是问您要咯?”
阿项冷冷说,“记到我房间的账上。”说罢,便抱着法雅上了楼梯,却未发现薇萝凝视他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凝重起来。
“老板,你盯着人家看什么?是好久没有男人了羡慕了吗?”酒保调笑问到。
薇萝风情万种白了他一眼,“多好的青年人啊……只不过……”
“只不过?”酒保也好奇的盯着阿项和法雅的背影,有些好奇。
“真是自寻烦恼。”
薇萝轻声说。
阿项进了屋,将法雅放在床上。
明天就是出发回明夏的日子,而这一走,还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回到卡斯法尼亚大陆。
更何况,也许还有来自亚兰·努哈将军的责难。
他没有带回曲拂儿,还折损了一个小分队的兵力。阿爹治兵之严有目共睹,自己身为他的儿子,自然不能落人口实。
唯一能带回去的好消息是和龙族人会面有所成效,明夏的诚意在于龙戈尔,而、龙族人的诚意也早就呈现给了阿项。
龙戈尔……阿项回想起那个坐在苍龙上的红发男人。
他不确定龙戈尔能否辨识出他,可是他却一眼便认出那个红发的男人是他本应在哈桑城北会面的龙戈尔。他眯起眼睛,总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似的。
对方傲然又冷漠的看着那一切,眼睛从他这边轻轻扫过去,在他们众人的身上停了片刻,随后又去寻切萨雷了。
果然如同传言的那样,狠厉且毫不留情。
更让人心有余悸的是龙的力量,龙焰喷射时密林瞬间被点燃的场面让阿项印象深刻。
平心而论,他宁愿和艾利玛为敌,也不愿意与龙为敌。他不禁又有些好奇,那个传说中曾经屠过龙的切萨雷·洛伦佐,真的能够屠龙吗?
法雅被胃部的翻涌惊醒了,捂着嘴,“呜呜”的想要找地方吐。
阿项连忙上前,他自小在军中长大,对于这种事见惯不惯。端了个盆来,法雅一口脏污全都吐在了盆里。
她羞耻得几欲死去,这种场面让阿项看到了,而对方却还端着盆,伺候她。
她连忙摆手,可是又是一阵胃部的抽搐,她跌跪在地上,抱着盆哇哇的吐了起来。
阿项叹气,伸手倒了杯水,一边抚着法雅的后背一边说,“是不是特别难受?喝口水,漱漱口?”
法雅呜呜的哭着,用手捂着脸,“您、您不要看我……”
阿项多少有些明白法雅今日的醉态因为什么,他蹲在一旁,叹了口气,“法雅,对不起……我……”
“您别说了,阿项先生。若是您同意,明天我可以不和您们一起回明夏的。”法雅干脆趁着醉意一股脑说了那些内心深处的话,“您不用有负罪感,也不用因为顾及阿安的面子,所以一直带着我。我……我以身相许过您,算是报恩了,这样就行了。”法雅端起盆,却被阿项一把夺过去——
“放开!”他声音大了些,吓得法雅愣在原地,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眼泪啪嗒啪嗒掉着。
阿项烦躁不安,将手里的木盆往旁边一放,“你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吼你,你听我解释。”
法雅却摆手,“您听我解释才对。”她抬眼,似乎那些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想要趁着这醉意全部吐露似的。“我是认真的……我、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不是累赘。”阿项讷讷说。
法雅抬头,泪眼朦胧的。
阿项烦躁的抓抓头发,心里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情绪好奇怪,也会心疼,也会因为法雅的哭而难过,他知道这几日因为阿安的事情他多少有些烦躁,法雅心细,也许会因此而多心。可是他是真的想带法雅回明夏——
“别说那些傻话。”阿项低声说,他别过脸,不让法雅看见他脸上稍纵即逝的脆弱,在他的认知里,那是压根儿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揽过法雅,不动声色的抱住她柔弱的肩膀。
“我们一起回明夏去,法雅,别再说那些傻话。”
他轻声说,却因为似乎被人一针见血戳中了心事,而多多少少心有余悸。
法雅在他怀里呜呜的哭着。
阿项低头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
他从小就懂得当断则断的道理,自然而然对于失去的也并不会追悔莫及。
他眼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就不会再为那些事情掉一滴眼泪,甚至当曲茉莉哭喊着阿靳的死去时,他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只是这些天他坐在窗外,偶尔想到阿安古灵精怪的模样时,他会感慨,会在内心深处偷偷念想阿安。
那女孩终于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虽然不会致死,却在破土的时候,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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