ρо①⑧M.c◌м 搭台唱戏(七)H,含虐男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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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光哆嗦,不答话。

陆重霜也不恼,给身旁的军娘子使了个眼色。

军娘子得令,大步走到太医身侧,抽出腰间匕首,一把拉过她的胳膊,作势欲将她的小拇指砍断。

“是、是!回陛下,是总管让小人这么干的!”太医栽倒,老鼠般往后瑟缩,连连哀嚎。

军娘子闻声,停了手,刀锋仍紧贴她的小指。

“他给了你什么?”陆重霜淡然问。

“总管许诺帮臣的女儿引荐入宫作女官,臣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

“够了。”陆重霜打断,扶额道。“拿上钱滚吧。”

听圣人发话,军娘子收刀,脚尖勾起鎏金钱踢向怛然失色的太医。

太医木木地捡起那串鎏金钱,千恩万谢,四肢发抖地爬起,冲殿内端坐的圣人再叁行礼后,迈着碎步朝宫外逃去。

人未走远,陆重霜朝大敞的殿门遥遥一指,沉声吩咐手下:“去,趁她没出宫,赶紧处理掉。”

多一人知道九霄与寒川的事儿,总归是祸患。

不出一炷香,军娘子提太医尸首来报。陆重霜确认无误,又命人明早带一笔钱去安抚她的家眷,说是醉酒不幸栽进枯井,摔断了脖子,宫中已经帮衬着入棺。

证实文宣中毒应当是长庚做的手脚,陆重霜五味杂陈。

长庚应当是想把下毒一事栽给于家,才买通太医。

文宣一死,夏鸢元气大伤。若查出是于家害得文宣,为的是中伤夏家,找机会东山再起,夏鸢中年丧子,还是好不容易一通豪赌培养出的帝君,必然发狠地去斗。

届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办法不错,可她如何舍得文宣因此而死。

她屏退下人,缓缓在寝宫徘徊,那件玉红色祥云纹的罗裙在锦鞋边摇曳,恰如火光忽闪忽灭。

文宣要保……长庚,也要保……

陆重霜叹息。

晚风呼呼吹动纸窗,陆重霜寻声看,往昔梁上堆砌的锦绣烟消云散,那些鸾和女帝下令挂上的金纱,被她命人拆下,以示新帝节俭勤政。

她止步,忽而发现自这扇窗牖外望,正能瞧见两棵斑驳的老树。满树绿叶被清冷的月辉涂满,边沿微微发黄,已然显露出落魄的光景。

不知思量多久,她终于下决心,命门口等候的女婢进屋听令。

“你去把长庚叫来,”陆重霜道。“就他一个。”

“还有,明天叫个宫人去问沉怀南,喜不喜欢翠微这两个字。”停顿片刻,她又略显疑虑地补充。“中元节的祭祀,也让他去筹备……文宣抱病,诸项事宜不必交予他过目,全由沉怀南定夺。”

女婢拜,道:“遵旨。”

晚风吹动幕帘,默默无声,夜露低低垂在叶片,云来了,今晚的月光暗了下去。

长庚来得急,很远便听见他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他来时,陆重霜正独自坐在案几边,手执玉壶斟满金杯,慢慢啜饮,一杯接一杯,久久不说话。

杯底一角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案,一声声脆响似是扣在人心头。

“陛下。”长庚恭顺地行礼。

陆重霜侧面,眼眸沉沉地望他。“长庚,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属下不知。”

“来,过来,”陆重霜意味不明地轻笑,招手让长庚走到身侧。

她牵住男人的衣袖,要他弯腰挨近自己,直到抬手能勾起男人消瘦的下巴。鬓角发油芬芳扑鼻,长庚俯身,鼻尖装作不经意擦过,眼神滑落至她赤裸的脖颈。

“那晓得这皇宫现在是谁的吗?”陆重霜微凉的小手抚摸着他的面庞,自问自答道。“是朕赌命打下来的。”

“这宫里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也都是我的。除去被宫闱框住的那一方天,没有能瞒过我眼睛的存在……”陆重霜接着说,手撩开他耳畔的发,朝后探去。“先前我问你昨日去哪儿,怎么不说实话?你不说,是以为自己手脚干净,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此生不会被我发现?”

她声线那么轻柔,如同与心上人耳语。挑开颊侧长发的五指落在他脑后,指缝缠着的发丝被她素白的小手拧着,慢慢收紧。

头皮一阵刺痛。

长庚咬牙,眼神发抖地望着她唇畔那抹浅笑。“您醉了,属下扶您去休息。”

陆重霜默不作声地凝视了他一阵。

“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苦恼地歪头,小女孩般仰着素素的脸,去瞧他,手稍一使劲,将他的长发朝后拽去。“我不想查你,可要让大理寺查出是我的身边人害了文宣,长庚,你让我到哪里找台阶下。”

长庚耐不住头皮刺痛,右足不自觉后退半步,声线微颤地唤道:“陛下……”

“废物,谁许你退的!”陆重霜冷笑,扬手给他一巴掌,扇得他踉跄着朝后跌了几步。

长庚不敢捂脸,咬牙走回原处,依旧是原先的姿势,恭顺地俯身等她发话。

“长庚,你真惹恼我了。”陆重霜语气平静,看男人的面庞在目光下转为红紫。

她双足落地,长吁一口气。

“你跟我多少年了?四年,还是五年?”

“五年多两个月余十二天。”长庚答得果断。

“五年了,长庚……你是想背叛我了吗?”陆重霜背着手回望他,唇畔悠悠然吐出这么一句。

“长庚从未对陛下有过二心。”这句长庚答得严肃。

陆重霜冷笑。“说,为何对文宣动手?是觉得他比你有权势,不高兴了?”

长庚眼眸低垂着摇头:“夏鸢恋权,留她在朝中,必会危害陛下。如今朝局不稳,她又想揽权,哪怕您冷了夏文宣,她也不会因此忌惮,只会往宫内塞更多的人。唯有她的独子性命不保,夏鸢才会慌,才会收敛,生怕有谁要害她的夏家……属下是想为您分忧。”

他一席话徐徐说来,陆重霜分不清自己是怒是怨。

“药能解吗?”她定下神,冷声问。

长庚稍稍一顿,方才颔首。

“明早把药交予葶花。”陆重霜挥袖长叹。“现在给我滚出去,别再让我见到你了。”

长庚听闻此言,喉间忽而发出短促的半声呜咽。他四肢跌跌撞撞地一扑,抓紧陆重霜的裙,跪倒在地。

“主子不要!不要赶我走!”他眼眶通红,脸挨着主子的罗裙,着魔似的胡言乱语:“主人想要什么?长庚都帮您寻来。”

“滚——”陆重霜毫不留情地抽走衣摆,朝后退了几步。

“是想找人来解闷了吗?还是想要夏鸢的命,夏鸢、夏鸢,我即刻帮您杀了她!”长庚挪动膝盖,手朝前虚虚抓着,好似能握住半点香雾便是身为奴隶的荣幸。“您要什么我都帮您寻来!是想要长庚的命吗?您若赶我走,便是要了我的命!”

长庚全身一震,逐字逐句说完,参透什么似的,眼眸倏忽某种浮现出诡异的暗光。

语罢,他抽出怀中随身佩带的短刀,朝自己挥去。

幸好陆重霜眼疾手快,夺过他手中的短刀,恶狠狠甩到一旁,气急道:“长庚,你是在用命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

“没人能再左右我,长庚,没有人了。你是生是死我说了算,我叫你生便生,我叫你死,你便死得连条狗都不如!”她说着,抬脚将他踹到在地,对准他腹部狠踹几脚。“难道朕还是当年痴痴望着陆照月与波斯猫玩耍,不敢上前抢她东西的小丫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我!”

踹完,那股子恼怒的气焰才消散些许。

陆重霜冷笑一声,仍嫌不解气,脚猛然踩住他的头,骂道:“贱东西,跟了我五年,自己说过的话全忘了。”

长庚咽下一口血沫,哑着嗓子去捉她的脚踝,哀求道:“长庚记得……长庚此生愿作主人裙下犬。”

“还有呢。”她碾了碾脚。

“不许自作聪明。”

“欺瞒君主,对帝君下手,寻常人判车裂都是圣上开恩。”陆重霜蹲下,深深吸气,方才带了抹和缓的微笑,指尖怜爱地帮他归拢长发。“是算准了我要保你?也是,我于情于理都要保你这个贱东西,谁叫你是我的人。”

她嘟囔着说完,神态又成了巧目倩兮的小姑娘模样。

“主人……”长庚眼眸湿润,痴痴地望着她。“长庚永远是您的人。”

“这回是你命好,我饶过你——往后再出这样的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她一面说着,一面跪坐在他面前,手指轻拍膝盖,示意自己豢养的狗爬过来。

衣袖内浮动的香一如幽暗的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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