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芙觉得他要死了,伸出脚丫子蹬了蹬,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个反应。她跌跌撞撞地从椅上摔下去,“来人——有没有太医——”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若他们两人的事情被外人发现,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慌乱之下她被绊了一跤,又爬起来,“盼山!盼山!”
宫里的奴才早就被人支走了。
以芙已经顾不得这些,循着盈盈雪色,一路上朝着林献玉的宫殿跑去。殿门口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拦住她,“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
“我找秦遂!我知道他在这里!”
小太监的脸色登时一变,朝着屋里跑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皇后娘娘邀您进去。”
话落,林献玉已经披着一条厚重毯子出来,雪白的亵衣上还沾点点水渍。她的面容亦有几分焦急,见以芙泪眼汪汪,连忙给她搂入怀中,“妹妹,快进来说话!”
以芙缩着身子,怎么也不肯迈入宫殿里一步,只犟着脑袋问道,“秦遂在你这里?”
“是奴才的哥哥管不住你了还是怎么的,娘娘怎么三番五次地夜闯皇后宫闱?”秦遂已经出来,一边拧着脖子上的襟扣,有点儿阴阳怪气地,“这次又是为了哪般?”
“你别理他。”林献玉折身去拿了一件大氅,披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你别着急,好好地和我们说。”
“褚洲他出事了。”
秦遂的视线望过来,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按理说他不会出事,他苦心经营五年,好不容易杀了要想杀的人,可不得痛痛快快地喝些酒吗。”
整整五年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下来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但凡是和晋王府沾了一点关系的人,一个没能逃过。褚洲苦心经营足足五年,到处搜罗刘泗的罪证,好不容易亲手宰了他,他能出什么事?
以芙呆看着秦遂,“他自戕了——”
“自戕——”秦遂拖长了音调。冷润的少年嗓音被风劈成两半,顿了一顿,“你说什么?”
以芙淌下眼泪,“你随我去看看他吧!”
秦遂看了一眼林献玉,一贯来清冷的眉宇中闪过几分狼狈和不安。
林献玉没有看他,安抚似的拍拍以芙的手,“本宫看你浑身冰凉,想必是一路上跑过来的。这样,你先坐凤辇回去,秦遂会帮衬着你的。”
……
深夜里格外冷些,一座奢贵的车辇冒着风雪艰难地移动中着。以芙是不是撩开帘帐,似乎想去辨认车仗走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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