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唇时,她的声音都在发颤:什、什么都、都别问好么?语气中,带着万般无奈,又带着难掩的哀求。
白星梵却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声反问:问什么?
言简意赅三个字,温柔又巧妙地维护住了她最后的体面与尊严。
苏颜怔住了,呆愣愣地看着白星梵,既感激又愧疚。
也是在这时她才发现,白星梵和那帮宾客不同,他不会以一种好看戏的目光将她逼至绝境,更不会问一些令她尴尬难堪的问题。
他只是单纯地来关心她。
谢谢你。她是真心感谢他。
白星梵不置可否,温声提醒:这里雨大。
他将手中的伞尽数倾向了她,倾盆的暴雨不再淋打她,倒是将他这个撑伞人淋了个透彻。
苏颜的内心有些歉然。
这才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他乌黑浓密的短发已然湿透,一缕缕地贴在白皙的额前,雨滴顺着鬓角流下,沿着他清晰明了的下颚线滑至下巴。
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更是湿的彻底,尤其是肩背部,冰冷的雨滴还在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腕往衬衫袖口钻。
但这个男人却丝毫不显落魄,正常人早就被淋成落汤鸡了,他却一如既往的俊朗优雅,生动又深刻地诠释了何为佳人在骨不在皮。
你快走吧,苏颜明白白星梵的好意,但无法接受,毕竟,他们两个并不算是很熟,我没事,我、我一会儿就、就回家了。
但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回家,也不敢回家。
她知道自己没有错,错的是谢屿和姜杞,可是,最丢脸的那个人却是她,连带着整个苏家都丢尽了脸面,所以她无颜回家,无颜面对父母,更何况,还有家里还有个难缠的奶奶。
她虽然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但其实他们祖孙俩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奶奶重男轻女,眼里只有弟弟,对她则是动辄打骂,经常骂她是个贱皮子、赔钱货。
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这个老太太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在她身上,觉得是她让家里丢了人,所以一旦回了家,她将面对的就是一场劈头盖脸的辱骂。
光是想想就觉得气愤和委屈。
所以她不想回家受那份窝囊气。
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也只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得以喘口气。
如果有一个箱子的话,她甚至想把自己封进密闭的箱子里,不见天日地躲着,躲避那些人的同情目光,躲避亲朋好友们的嘘寒问暖,躲避被抛弃的事实,直到所有人都把这件事淡忘了再出来。
但是白星梵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多言,安安静静地帮她撑伞。
苏颜想继续劝他走人,但才刚把红唇张开,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苏展的声音:姐!姐!你快出来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