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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清烟冷火,他也始终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明明已经很久没来了,但有种骨骼里的记忆,叫他轻车熟路。

车子停在门口的停车位上,他解了安全带,没下车,隔窗看着二楼自己的房间,从落锁开始这房子的水电就停了。

那扇窗不会再亮。

他下车走到门厅下,入户铺的是整块的石板路,石缝里的杂草已经挤满缝隙,门口立的绿色信箱,风吹日晒败了色,驳了漆,连投信口都上了一层黄褐色的锈。

旁边挂的是四位的密码锁。

锁芯应该也锈了,他转动舒晚镜的生日有几分卡顿,第四位数,直接卡死,怎么拨也拨不动。

他打算放弃。

好多年了,一个旧信箱里也不会有什么。

可偏偏这个时候,蓄力的转锁似迈过一个艰难关隘,咯噔一声,夜色里,指引一般的转到了初始的位置。

锁环猛然弹开。

程濯将锁拿下来,没有了锁环束缚的铁质箱门自动朝外打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里面真的有信。

好几封,程濯一把拿出来看,有艺术机构的邀请函,公益活动的感谢信,还有消费账单,都逾时了。

翻到最底下,一封普通的、写着致程濯的信笺赫然闯进视线里。

指尖难以自控地颤了一下,他凝目,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濯”两个字,熟悉的瘦金体,第一次是在哪里见呢?

是从金霖路出来的路上,路过宝岱广场,昏暗的后车座,醉酒的小姑娘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角。

他明知她有点麻烦,见她眼角通红,还是忍不住心软哄她,叫车子开回柏莘会所,托人翻找,取来那个并不出色的蛋糕。

蛋糕和贺卡上都写着程濯这两个字,祝他生日快乐。

是走势纤细,却傲骨稠芳的瘦金体。

程濯觉得呼吸里哽住什么,将其他信搁在信箱上,打开手里这封。

年深月久,连信封口的纸都有些粉化了,他动作磕巴又着急,一时撕断一角,信封没有完全打开。

他指端悬在空气里。

很麻,又轻微抖着,像一层陈年锈迹被剥落,那些新稚的、隐藏的部分乍然接触氧,很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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