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刀片,违禁药品。”
“多谢,下次出门我知道该怎么夹带了。”教员还要检查她的鞋子,弥雅干脆将鞋蹬松踢开,只穿棉袜往哨厅外面走,无视站在门边的兰波。
“站住!”
弥雅将搜检教员气急败坏的呵斥甩在身后。
就在不久前还灼灼点亮半边天空的日落已然不见踪迹。但营地四处都亮着灯,白昼入夜,像要照彻每一个可供人躲藏的昏暗角落。弥雅被惨白的强光灯照得想大声喊叫,不禁加快步伐。
有人从身后跟上来,脚步声十分熟悉。
“你的鞋子。”兰波走到弥雅身侧,手中果然提着她大怒之下抛弃的鞋子。
“我不要了。”
兰波无可奈何地苦笑:“弥雅。”
弥雅被他这么一唤,愈发感觉自己被看低了。那她索性就当个发脾气的不讲理恶童。双臂环绕,她蛮横地向兰波一抬下巴,恶意放软声调:“那你帮我穿。”
“我不会那么做。那不妥当。”
他义正言辞的样子令弥雅愈发心烦:“那就闭嘴,也不要再跟着我了。”
兰波佯作没有听见,将鞋轻轻放到地上,向弥雅伸出单边手臂:“如果需要,你可以在穿鞋的时候扶住我。”
“不需要。”弥雅没好气地别开脸,快速俯身踩上鞋子,将脚后跟位置的皮革拉出来。她像是示威,愤愤跺脚,为在警局露面而穿的皮鞋鞋跟叩地,发出清响。
“我送你回去。”
“我还不想回宿舍!”
“我和汉娜小姐商量过了,眼下你可以继续住在她那里。”
弥雅怔了怔:“她同意了?”
兰波有些困扰地捏住帽檐:“同意了。但我又欠她一个更大的人情。这样的安排你能接受吗?”
突然被认真征询意见,弥雅没反应过来。她很快匆忙敷衍:“随便……”
“那么我就送你到她居住的宿舍楼下。”
其实现在对弥雅而言回到室内还早。她早已养成在外游荡到深夜的习惯。但这一天内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不论是应付谢尔更警官的问询,还是阿廖沙出院,都从她身上毫不客气地抽走了气力。在焦黑的教堂双塔下的谈话则化作了一副轮廓模糊的版画,附在意识深处的背景板上,哪怕不费心去思索,也停驻在余光里。
弥雅特意挑照明相对少的路走,一只脚踩在绿化带,走在树木的阴影之中。
一路无言。
春日夜晚柔和的风吹皱地上的人影。即便拉长了,弥雅的影子还是只勉强够得着兰波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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