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接收完记忆,想通一切,赶紧坐了起来。
床架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声“嘎吱”的声音。
“诶呦!四奶奶可算醒过来了,可吓死老奴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跪在床边,痛哭流涕,仿佛死了老子娘一般。
这是原主婆婆派来的管事婆子,秦妈妈。
她就是怂恿原主假装上吊,却在背地里换了吊索的凶手。
云禧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你……”一个年轻男子踱着步子过来,站在秦妈妈身后,审视地看着云禧。
他身高六尺有余,体型瘦削,皮肤白得有些病态,丹凤眼,鼻子高挺俊秀,嘴唇薄且颜色浅淡。
好看是真好看,冷漠也是真冷漠,两道目光如同两根冰针,直直地往人的心窝子里扎。
此人叫季昀松,是原主的赘婿,原主儿子的亲生父亲,但与原主的关系形同陌路。
然而原主并不委屈。
云禧觉得,任谁被威胁着入赘,被威胁着上床,都不会开心地接受。
这位也算有担当了,中了一甲探花,且有侯府做靠山,却没有抛弃原主,还让侯府派人把母子俩接到了京城。
“她,杀……”云禧指指自己,她喉咙巨痛,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报,官。”
她占了原主的身子,为原主报仇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算弄不死主谋,也得先弄死这个秦妈妈。
秦妈妈哆嗦了一下,退后两步,咣当咣当磕起头来,嚎哭道:“四奶奶,老奴冤枉啊!那绳子老奴确实剪断了一半,老奴也没想到它会不断啊,四奶奶发发慈悲吧……”
季昀松上前一步,把负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你觉得你烧掉了那条就没人知道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挂在梁上的府绸带子完好无损,剪断了一半的带子在这里。如果没有我,四奶奶必死无疑。”
他的手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长长的条形绿色府绸,打活扣处的布料被剪断了一半;另一件与前者类似,只是被火烧掉了一多半。
秦妈妈面如金纸,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道:“四爷,老奴冤枉啊,老奴什么都没干……”
季昀松面无表情,“我的确有冤枉你的可能,但官府肯定不会。放心,我已经让人报官了。”
“……”秦妈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就像咕咕叫的老母鸡被斩断了脖子。
她指了指季昀松,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颤巍巍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老奴这就去找二太太,求她给老奴做主。”
季昀松也不拦她,看向云禧,淡淡说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在乡下可能管用,可这里是侯府,要想活得长久,就要学会看人眼色,学会不相信任何人,你明白吗?”
云禧脖子剧痛,不敢摇头不敢说话,只能摆摆手,表示她不想看任何人脸色。
季昀松不再解释,只道:“这妈妈肯定活不成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安安静静的,孩子我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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