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嘉元帝听说过季昀松的事。
从男人和一个家族的大家长的角度来讲,老晋安侯做得没错。
如果季昀松确定是季家人,那么晋安侯有权要求他想解除赘婿身份——即便季昀松回来也是如此。
马车颠簸一路,云禧的怒火早就平息了,热血一退,脑子也清醒了。
她想明白一个问题——她是妻主没错,但晋安侯也是季昀松的祖父,而且,季昀松当初的确不是甘愿入赘,如果对簿公堂,她不占任何优势。
嘉元帝思考片刻,看向府尹林焕然,说道:“这是林大人的案子,朕旁听就好。”
“这……”林焕然的额头上冒出了虚汗,“是,为臣领旨。”
……
一干人进了大堂,早有衙役在大堂一侧摆了几张桌椅,嘉元帝和三个勋贵按身份分别入座。
云禧抱着豆豆站在堂下,一干衙役手拄杀威棒侍立两侧。
豆豆眨着大眼睛四下观望一周,问云禧:“娘,他们要,干什么?”
他记性虽好,但说话依然断续,不能一次性说很长的句子。
云禧道:“不干什么,豆豆看热闹就好。”
顺天府大堂向来都是极为严肃的地方,但今天却显得有些儿戏--就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年龄跨度也大,大的几十岁,小的不到一岁半。
林焕然心里紧张,落惊堂木的时候力气就大了些,“咣当”一声砸下来,吓得豆豆小身板一哆嗦。
豆豆立刻告了个状:“娘,他吓唬人。”
大堂空阔冷峻,童音清脆婉转,对比强烈,格外有喜感。
“噗嗤……”嘉元帝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了。
几位勋贵也捂住了嘴。
林焕然勉强憋住笑意,“晋安侯,云大夫,你们哪位是苦主?”
晋安侯道:“老夫和犬子是苦主。”
林焕然见云禧没有异议,又道:“那就请晋安侯说一说,状告云大夫所为何事吧。”
晋安侯与季广安对视一眼。
晋安侯有些艰难地说道:“林大人,季昀松是我儿广安的嫡长子,他一岁时被家仆抱走,卖给了英州一户姓林的人家。因他与内子长得相像,去年在殿试上被老夫认了出来,但因当时缺少直接证据,所以不曾为其正名,他便以庶子的身份回了家……”
云禧听他侃侃而谈,总算明白了季家的核心意思。
麒麟军找到了抱走季昀松的张妈妈,张妈妈一定招认过她抱走的是季家嫡子。
所以季家瞒不住了。
季昀松既然是二房嫡长,那么即便他死了,赘婿这个身份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季家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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