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操全家的心。
隔日一早,范咏生果然又不见了踪影。
范咏稼叹一口气,换上他的衣裳,束好发,背上书袋继续混饭吃去。
庆山书院乍一听,和名校青山书院相似,实则没一个铜子的关系。师资生源差上十万八千里。说是学院,其实还真就是个破院子加几个先生。优点也是有的,那就是没有关系户,都是正经凭学……费进来的。
范咏稼最满意的地方还是这里的伙食,虽然没有她自家手艺好,但味道也算不错,分量尤其足,肉菜里,下肉下得特别狠。
没有关系户就没有霸凌,顶多是先生们有点儿偏心眼,对范咏稼来说,这都不是事。
每日进学头一件事,就是发纸。
院长自制的纸,学生每人每日白得二十张,不需额外交费。这便是她来这念书的第二个原因,蹭些纸回去与疯爹用,省下一笔开支。
纸一发下来,后方董文就规规矩矩递一半与她,换上一包酥香豆。
节约至上。包豆子用的,是疯爹写过字的纸,反个面就行。院长造纸,技术不太稳定,原料也常换来换去,成品便时好时坏。
这次包豆子的,反面都浸了墨,看着像是酥香豆都沾到了。
董文立刻就想退货。
“这不行,豆子都脏了。”
范咏稼回头瞥一眼,反驳道:“你老说书读不进,肚里无墨,我这豆子,可不就给你添了些。要不,你再加两张?”
董文捧着豆子一脸纠结,吃嫌脏,不吃又成了不上进。
斜前方廖公子嫌吵,轻咳一声。
范咏稼便放弃了加价,闭上嘴。
先生进来,将手里那一沓作业放在案上,略翻了翻,朗声道:“范咏生可在?”
范咏稼正看着廖公子那个英俊的后脑勺发呆,并没有应声。
先生又唤了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应道:“先生早,学生在。”
学生嘴甜气色好,吕先生那一点儿气,又消了下去,和和气气道:“昨日文章做得不错。”
“是先生教得好,多谢。”
后头董文抖得跟筛糠似的。
昨天的作业,题目是“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他磕磕绊绊地写:我独自上学,朋友们都不跟我一块玩了。没法知道外头发生的趣事,只能孤孤单单在家里痛苦地写作业,被寡母揪着耳朵痛骂。
因为先生常说要有感情地表达,他又加了一句:好可怜啊!
“范咏生”看完,一脸怜悯,帮他粗粗地解释了一番,建议他赶紧重写。他拎笔就抖,一个字也挤不出,是“范咏生”要价十个铜板替他写的。当时只急着交任务,后头才想起两人字迹行文皆不同,先生肯定能认出来。他这会子急得不行,要是被学里赶出去,只怕得跟着他大伯,做那杀猪行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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