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甄呆在原地,没有回头,只是看人们的手拢在唇边,或者肆意摇动,眼里的狂热比刚才多出万倍。
一片迷乱中,只有那道声音还留在空中,在迷离燥热的空间里,越发突兀。
那么平的语调,清冷干净的嗓音,几乎不带人称的语句,冰敷着她滚烫的耳膜。很熟悉。
她的心脏歇停。
和着鼓点的前奏响起。
从左侧的音响荡漾过来他的歌声,和他的话语一样,平静冷淡中充盈着压抑到极致的感情,缓慢又厚。
用他尚显年少的声音展现,和沧桑深沉的伍佰比起来,他另有别致陌生的魅力。
像初生的弯月,澄净勾魄。
勾得许甄慢慢回身。
从背光到迎着光,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恍然过后再定睛。
她的视线从晃眼的金色灯光,极缓地往下走。
一顶纯黑的鸭舌帽,纯黑的短袖,浅色的宽松牛仔裤,高高瘦瘦,皮肤白得过分,冷酷的少年感满溢。
他一手懒散放在口袋,另一手握着无线话筒。
微侧脸时,能看见。
他耳朵上的耳钉戴了个满,一排亮闪闪的和唇下的环凑在一起,银制的,冷然的帅。
她看清这一切。
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疯狂的,混乱的,惶惶不知所终。
舞台上的人唱到动情,往后仰一下身体,下颌骨微抬,再看一眼旁边。
说不出的随意好看,动人心窍。
下面的女生颤着心尖,近乎爱慕地仰着头,随节奏挥手,跟着他唱,用尽全力,倾其所有。嘶哑的声音合到了一起,像一片汹涌而来的潮水。
许甄感觉自己耳鸣了。
一首歌唱到高潮了。
许是受情绪影响,许忌感觉自己全身的血也像在小火上加热一样,慢慢沸腾。
这很少见,因为他从来冰冷闷窒。
如同那天下午一样。
也是一个让血能烧起来的时间。
许晓安是个小笨蛋。
在一楼晃了一圈后,才找到一处绝佳的藏身地点。沙发旁的大储物柜。藏进去后,他才开始数数,他口齿不伶俐,频率比钟表慢了一倍不止。
他两只小手捂着嘴巴,把声音压到如呼吸一样轻盈低迷:“一,二,三,四…”
许忌站在沙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许甄的脸。
仿佛时间静止。
他抬手捡起地上最后一颗糖,很轻地放在矮桌上。
微小的声音,一颗圆滚滚的西瓜泡泡糖。
不准时的钟表又开始唤。
“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
他纤长的手指拨开黏在她红唇上的碎发,一丝一丝,娇艳欲滴的玫瑰再无遮拦绽放。 指腹抚过柔腻的叶瓣,满是殷红。
他很忘神。
他先是鼻尖用碰触,静黑的眼眸紧锁着她的一丝一毫的反应。
郁热呼吸交缠,合二为一。
然后冰冷的唇瓣很轻地覆上她的唇。
清静到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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