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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跟着侍奉的婢子,名叫如冰的,说起陆二小姐早前去过一趟宝相寺,在那儿似见过个什么人,方拿了个可疑的黑色包袱回来。昨日晌午,她一时没留神,不见了二小姐,那黑色包袱便也跟着不见了。”

江蒙恩只从华澜那儿听得这么多,便全数与主子交代了。却听主子冷冷笑了声,“你去司珍坊,与朕取一身鹤白裙来。”

司珍坊与皇家打点衣着饰品,但凡时兴过的衣饰,都存着一两件做留样儿。江蒙恩不必问过主子的用意,只等将人送到了内务府,方依着吩咐去办了。

内务府的地牢,恶臭弥漫,分明是白日,却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只闪着几盏昏昏黄黄的灯火。

陆亭绥和陆清煦并未等得皇帝来,便已被华澜带来了这里。见女儿正窝在一间牢房中,发丝凌乱,衣衫泥泞,二人却也只冷冷在一旁观望。

今日晌午,华澜带着东厂来捉人,道是陛下在国公府上受了箭伤,是因得有人在星檀的闺房里布下了机关。

陆月悠早因截舌之刑,不能言语。可一旁婢子如冰却当着众人,将早几日陆月悠往宝相寺中,暗买凶器,用在松柏院的事儿交代了清楚。

三年前桂月庵大火之时,陆亭绥与皇帝一样,一度以为星檀亡故。为了护住信国公府,让长女赔上性命,他自也无地自容。而皇帝放归这陆月悠,他亦并未觉得多有慰藉。

只因得皇嗣之事被内务府查出,他那好夫人,为了这孽障,竟与有孕的星檀争执,与那宁妃和裕贵妃为刀俎。而秦氏却因星檀之事,将自己锁去了相国寺旁的小庵,这三年来,也对幺女避而不见。

见得人来,牢房中的陆月悠却惊喜着爬了过来,对着陆亭绥与陆清煦连连叩首,似仍想着求救。

陆亭绥却只冷冷道,“三年前陛下将你放归陆家,你本该庆幸的。如今,你长姐不过回来探望祖母,你便依旧如此容不下她?”

陆月悠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只咬着后牙根儿,摇起头来。却见她拾起地上的石头,写道,“是她要先杀我的!”

“她何时曾要杀你?”陆清煦只替星檀不平,“她若要杀你,当年你被困疏影阁,她身为皇后,随时都能下手。又何必等来今日?”

“我知道她要杀我。她眼神里都写着!”陆月悠继续在地上写着,那些字迹却被陆清煦一靴踢散了去。

“我看是你疯了。”

话将落,牢房中传来厚重的铁门之声,白日的光线隐隐透进来几丝,一道颀长的身影,负手从石台阶上缓缓下来。

陆亭绥与陆清煦见得来人,方忙做了跪礼。听得人开口道了声“免了”。陆亭绥方往前问了问,“陛下伤势可还好?是臣教女无方。”

皇帝冷冷瞥了一眼陆亭绥,“教女无方,是你,还是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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