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宪,隐忍了一生,一生所求不过一个绣姑娘,而到最后,她也把身和心都交给了你,魏钊,作为你的兄长,我真的已经被你和你的母亲挖得零星半点都不剩了,老天见怜,留下我和母亲的性命,得以在人间相见,可你,可你真是狠得下心,你既然怕我母子有反心,当初何必带着殷绣来见我,你何必骗我何必骗殷绣”
魏钊打断他的话“皇兄,朕再说一次,朕没有杀母后,杀母后的人,现在就站在你身后”
刘宪摇头笑了,他脚步有些虚浮,再次扬起手中的血书,“那这封血书是怎么回事,我在大陈宫中多年,无论是先帝的字,还是你的字,甚至是程灵的字,我都一一认识,这是母亲的字迹,你怎么解释,难道,这也是徐牧逼着她写的吗你不是把她禁在慈安宫了吗谁能见到她,啊魏钊”
魏钊一时无话。
徐牧行到刘宪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了二十多年了,你自诩聪明,直到今日,才总算是把你眼前的这些人看清楚了。很好啊,就算死了,也算是个明白的鬼。”
魏钊牙齿缝中透过寒气。
“徐牧,朕不管你用什么阴邪的手段,朕今日都不会让你踏出汴京城半步。”
徐牧摊开双手。
“官家,臣没打算走,臣是要留在这里,好好看完你们兄弟之间的这场戏。”
魏钊胸脯起伏,他明白过来,原来最难的局不在朝堂上,而是在这里等着他。他也明白,此时不能与徐牧做口舌上的纠缠。
但他和刘宪之间,究竟要如何才能把话说开呢。再这样下去,取和舍,当真就要做了,真的要在汴京城的这处地方,下诛杀自己手足的旨意吗
魏钊仰起头,望向头顶茂密的乌桕树树冠。
“皇兄何必逼朕。”
“恐怕是官家,在逼刘宪吧”
“你究竟要朕做什么”
“还我母亲公道。”
魏钊心口一痛,“人已死,如何还”
刘宪嘴角扯出一个笑“还不了是吗那你就让我留着这封血书,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一样东西。”
魏钊抬手指向他身后,“皇兄,以你的智谋,朕不相信你不明白,真正想要这封血书的人是谁。”
刘宪偏头,“是徐牧又如何,你今日就在这里,将他杀了不就斩草除根了吗”
“你”
刘宪没有让他说下去,“你还是不能放心,对不对,魏钊,你终究还是怕这封血书会成为你执掌天下的隐忧,或者说,不止这封信,还有我这个人,也是你暗处看不见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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