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绣看向柴娑,柴娑却叹了一口气。
晚梅从四人头顶的枝头落下来,幽静的山谷之中,似乎有什么远古的生灵在悄悄的呼吸,斑斓的蝴蝶从阳光暗处腾起,又静静地栖息在梅花的骨骼上,山中的草木花果在最后的晚春枝头热闹,身在山中的人心却因远离俗世而寂寞异常。
除了慧安大师,谁也说不上来,是此时更平静还是身在漩涡之中更平静。
不多时,炉灭茶冷,洛玺站起身,“我去后山了。”
柴娑也跟着站起身,“月平,你等等,我陪你过去。”
洛玺摇了摇头,“王嫂,你还是去听佛音吧。”
说着,她转向殷绣,“殷姑娘,你陪我过去,我还有话,想单独问你。”
“月平,不得对殷姑娘无礼啊。”
洛玺转过身,直直面对着柴娑。“王嫂,我知道王兄倚赖刘先生,王嫂也对殷姑娘另眼相待,不过王嫂和王兄都别忘了,如今,你们要牺牲的是我。”
柴娑哑然。洛玺却牵起了殷绣的一只袖,“走啊,我带你去看看他的墓。”
晋明的墓被洛玺修在观音的台的下面,没有墓碑,只有一块土丘。土丘旁种着山归来。此时还没有结果子。洛玺从观音台上跳下去,而后转身伸出一只手递给殷绣。侍女们都没有跟过来,殷绣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了她的手,扶着台面儿,慢慢地下来。
洛玺是一个明丽的女人,却喜欢穿一身暗红色。
她见殷绣的动作有些狼狈,面上染着一丝笑,但也不出声去揶揄她。
只道“你是大陈宫中女人是吧,宫中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温吞,一举一动,都要顾着自个的优雅姿态”
殷绣拍了拍殷绣的上的尘土。“是也不是。”
洛玺瘪了瘪嘴,“什么是,什么又不是。你又不是晋明,不要和说什么高深的话。”
说完,她走到墓旁的山归来面前,一片一片地把落在枝头的梅花都捡下来。
“公主,晋明是谁。”
洛玺的手窒了窒,“我喜欢的一个死人。”
她起身拍了拍手,“他是慧安大师最得意的一个弟子,也是我们大理为数不多,能将陈人的诗文成诵,并挥洒自如的人。我喜欢他很多年。但他至死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殷绣走到她身边,“那他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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