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宇,你这防晒也太夸张了。长袖长裤布鞋,不怕捂出痱子来啊?而且,这绳子不是那么挽的,这么弄刚走就得散一地掉路上。咋这么笨,一个男人啥都不会干。”
身旁小队长在训去年新来的知青小后生。孟蕊回头看了一眼,对小队长不屑的翻个白眼。
“人家刚来,你当队长的正该好好教教才是。一出口就训人,好像你刚出娘胎就啥都会一样。”
“唉,孟蕊,你这胳膊肘咋往外拐?咱可一个队的。”
女孩指指捂得严严实实的后生:“这也一个队的。”
“你这……他去年来的,干啥啥不行。春天分不清哪儿是苗哪儿是草,夏天割麦子不会用镰刀半天割不了多少。让他挑麦子吧,他连捆都不会,我哪儿训错他了?”
“几根麦秸随手一拧当绳子捆麦子,这活儿多少老农民都干不了。人一个新来的不会太正常了吧……”
孟蕊说着话,已经给后生捆好了两捆麦秸。这麦秸比正常的小,她提起来试了试才用尖尖的扁担给他插好,双手提起放到他肩上,脑袋朝村里方向一努示意他先走。
小后生挑着麦子走几步晃了一下,她刚要出口的话都惊了回去。等看他走稳当了才开口接之前的话茬继续跟队长掰扯。
“都是些十多年拿笔杆子的,冷不丁来扛锄头,不会、不认识,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嘛。你当队长的好好教,好好说,一出口就讽刺挖苦的干啥?要是你跟人换换去做高中数理化,你也抓瞎的得让人骂文盲。”
“我……”小队长被孟蕊怼的有口难开,哼唧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跟那小知青啥关系,这么帮着他说话?”
孟蕊怼人的工夫,已经将自己的捆好。此时挑起来往地外走,回头给他一句。
“我就看不惯你欺负人。”
“我……”小队长训刚来的知青挺厉害,可这回嘴唇开开合合,最后转身冲着社员们吼了一嗓子。“看啥看,都赶紧干活儿。”
小队长把憋屈撒给一众社员,大家轻斥一声扭头不理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
孟蕊挑着担子脚步飞快,在村口时远远看到了之前的知青。后生身形不稳,双手努力的托着肩上的扁担。她快走几步追上,抬手将折磨的他咬牙忍耐的扁担抓在了自己手里。
后生只觉肩头一轻,暗暗呼出一口浊气。女孩啥话没说,右肩挑两捆,左手提他的那一担,越过他朝着打谷场进发。
陈明宇愣了一瞬赶快跟上。女孩担负双份身形丝毫不受影响,步伐稳健干脆利索,很快来到打谷场将未脱粒的麦秸堆放到一边。
将空空的扁担递还给他,接着解下自己脖子用来擦汗的毛巾给他垫到肩膀上。
她这动作一气呵成,等后生发现她离他那么近,近到呼吸可闻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俊秀的面容明显的惊慌,连肩膀上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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