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能得偿心愿,夫君真的无怨无悔?”念离曾经这样问过安以墨。
而安以墨只是淡淡一笑。
“夫人又怎知,如今这般,不是为夫我的心愿呢?”
我的心愿,早已只是一家人美满幸福,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安以墨,早已死了。
是你让我重生。
这些话安以墨都没有说出口,念离却是懂得的。
因为懂得,才倍加珍惜。
虽然他们二人懂得,但是从今往后,安家的门楣只能用金子镀一层,却不能像戏文之中说的那样,蹦出个大红袍的状元郎而光耀一番了。
这多少让溯源人民有些失望。
安以墨的生活照常的过着,每日忙忙碌碌,未见得有什么变化。
就连被皇帝亲自赐婚的安以笙和煮雪也还是每日恬淡地出入茶舍和棺材铺子。
唯一有些令人意外的,便是安以柔的“大病一场”。
话说安以柔到了溯源老家能吃能喝的,精气神好得很,数数快两个月了,竟然滋补地血都从鼻孔出来了,那葵水却不大正常。
可园子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安以柔也顾不上这些,就是抓了点草药喝了,身子在某一天突然就虚了下去——
恰巧这一天,郎中每月一次上门给葬月看病,顺带着把安以柔也看了。
这一看不要紧,郎中喜出望外地就奔念离去了,口中念念有词:“发达了,发达了。”
见了念离,噗通一声竟跪在地上,连连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莫夫人有喜了——”
念离顾不得纠正他这官不官民不民的礼节,撩起裙脚就奔了安以柔园子去,婷婷越来越聪明了,看着主子一时高兴忘了打赏,自顾自地就领着郎中去拿点喜钱。
这边念离推开屋子,安以柔却是叫苦连天。
“作孽啊作孽啊——”
“柔柔,我马上就叫作坊一路送信到言秋那里去,真是大喜啊——”
“快别提了,赏我点麝香吧——”
念离一捂她的嘴,“呸呸,这叫什么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安以柔愁眉不展的,兴叹着:“我从那边跑回娘家,一来是有李大人的马车带我一程,二来就是为了躲言秋……”
“怎么,你们又吵架了?”
“也并不是。”安以柔似有难言之言,脸上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念离又起身去瞧了眼门外无人,就势转身堵住门缝,轻声细语:“可否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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