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后悔的,后悔不该一直叫他的名字,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他会为她跳下来。
她只是害怕,害怕他去了南境就真的抛弃她了。以前的她那样可恶,他抛弃她不是应该的吗?
可她又庆幸自己叫他了,不然她就不会知道,他还是那个愿意为她豁出一切的人。
她何其幸运?
视线越来越模糊,巴瓦蓬知道姐姐姐夫关怀故人,便拿出一对千里镜来给他们,示范他们用法。
单眼圆镜头中,见着李幼蝉和其余几个热心人将于大郎拉上了岸,又见李幼蝉窝在于大郎怀里哭泣,而于大郎开心地抚着她的背,二人这才都安心地舒了口气。
颜青竹将千里镜握在手里,仔细观摩,笑对巴瓦蓬道:“这个是什么宝贝?送一个给我和你姐。”
巴瓦蓬赶忙从他手里夺过千里镜,“这个东西精贵,我目前也只得一对,等有了多的再给你和姐姐。”
颜青竹一噘嘴,摇头道:“小气,当真是小气。”
阿媛伸手锤了下颜青竹,“莫要欺负我弟弟,他给你的宝贝还少了?”
巴瓦蓬笑道:“还是姐姐对我好。”说罢,又想起一事,便对颜青竹道:“倒有另一个东西,早想给你看了。”
巴瓦蓬让自己的随从取了一个长形带勾的东西过来,黑漆漆的,颇像一根包了布的拐杖。
阿媛与颜青竹忙问这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巴瓦蓬笑道:“是伞,尼龙钢架伞,西方来的。”
他撑开了伞给二人看。
颜青竹接过来,仔细看着,不禁道:“我以为西方的东西都是好货,没想到他们的伞是这个样子,乌漆嘛黑的,谁会打这种伞?还是我们的油纸伞好看。”
巴瓦蓬摇头笑道:“你真的觉得这么差吗?我还打算派人到京城的工厂学艺,与你一起投产呢。你知道吗?京城现在十分流行这种伞,把油纸伞的销量都压了下去。我看,这股风迟早吹到江南来。”
阿媛不禁摇摇头,似是没想到这种伞会比油纸伞卖得好。
晚间,回到舱房,颜青竹和阿媛将两张床拼到了一起。这会儿相拥着躺在床上,小窗开着,海风徐徐而入,十分惬意。
“原来海上的星空与陆地上大为不同。”刚从甲板上看完月色的阿媛还有几分回味,心情甚是畅快。
颜青竹开心地笑了笑,只要她吃得好,睡得好,习惯海上的生活,他就放心了。
阿媛见他只笑不说话,又道:“今日弟弟说,给我买来一个精通中土与南境两种语言的美貌丫环,明天就给我送来,我倒挺好奇的呢,伺候事小,能向她学习南境语言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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