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笑道:“娘子有孕,冬日也没什么新鲜的吃食,我借了虾笼,想捕些虾来。这条水道少船只过往,布在这边,免得缠了渔船。明府好雅兴,冬夜独钓。”
施翎是个好奇的,问道:“明府钓了几条鱼?可有白条?”
季蔚琇鱼笼里别说白条,连根枯草也没有,不过,他倒端得住,笑道:“垂钓之趣在于钓,不在鱼。”
施翎笑:“怪不得我不耐烦钓鱼,坐个半天,连片鱼鳞都不得,撒网才趣味,一网下去,还能网来虾蟹。”
沈拓吃惊:“我以为你最喜欢脱个赤条,下水捕鱼。”
季蔚琇弃了鱼竿,道:“相请不如偶遇,沈都头与施都头不如一同过来略饮一杯淡酒。”
沈拓与施翎撑舟靠近,插篙泊在一处,季蔚琇为难,篾蓬小舟,也不曾多备马扎坐具,未免失礼。
沈拓席地而坐,道:“我与阿翎粗鄙,没有这些讲究,哪处不能坐下?”
施翎拍拍衣摆,笑道:“别说船上,荒坟野地,也曾睡得。”
他们在船下对坐饮酒,季长随在岸上急得跳脚,嚷道:“明府,都头,天冷,怎好吃冷酒?放小的上船,与你们温酒。”
施翎见了哈哈大笑,转脸道:“长随大惊小怪,冷酒吃进肚中,早成了暖酒。”
季蔚琇也笑:“他虽絮叨,却是一心为我。”
沈拓到底沉稳些,道:“不如让长随上船,免他着急。”
季蔚琇道:“不用理会,我们自在饮酒。”
沈拓接盏,一饮而尽度季蔚琇形容,料他心中有事,但他不是多事之人,也不动问,不过舍命陪君子与他饮酒。施翎却是不识趣的,吃了几盏酒,疑惑问道:“明府怎不在家中陪兄长?”
季蔚琇执壶的手微顿,轻笑道:“兄长舟车劳顿,在家中将养,哪能拉来陪我胡闹。”
施翎呆了一呆,心想:明府怎答非所问。正要再问,沈拓拿盏敬他:“阿翎与我吃一杯,冬夜寒冷,却陪哥哥出来捕虾。”
施翎顿时转了念头,笑道:“左右夜长,又没什么消遣,再者,也是为嫂嫂与侄儿的康健。”
沈拓道:“无论如何,还是谢阿翎一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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