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落水只怕别有内情。
“醒了醒了,三姑娘,二姑娘醒了!”
里间传来李妈妈惊喜的声音,齐明燕听见立刻起身进去,只见周太医正坐在那写方子,齐二姑娘半靠在床上,眼睛红红的,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看上去分外惹人怜惜。
只不过一开口就暴露了。
“哪个挨千刀的在我背后敲了我闷棍!打都打了还把我扔水里去了!我方才摸了下,后脑勺一个那么大的包!简直……”
江明珠眼睁瞧睁着齐二姐手下的床被捏出个深深的指印,齐二姐白生生的手指陷在里面,雕花木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正在写方子的周太医笔尖一顿,一滴墨滴在了纸上,他面不改色的将那张纸捏成团重新写了一张。
齐白莲额角一抽,快速将可怜的雕花大床从自家姐姐的手中拯救出来,打断自家姐姐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二姐,你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哪不舒服?可吓死我了,我看见你掉进湖里,心都揪起来了,险些以为你和阿娘一样………呜呜”
齐明燕扑在自家二姐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带着惊恐和后怕。
江明珠和周太医走出去,听见屋内的哭声,对视一眼,周太医微微叹了口气。
“江姑娘如今气色不错,看来已是大好,今日之事……”
“你放心!”
江明珠打断周太医的话,神色认真:“今日我只是来赴赏梅宴,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多谢江姑娘。老夫告辞。”
江明珠带着换好衣物又喝过姜茶的环碧的回了梅园,压在心头的这件事解决了,她忽的生出好心情来,让环碧下去休息换寻川过来。
自己慢悠悠的在梅园里走着,欣赏红梅盛开,天空忽然飘起雪粒子,一开始还是细碎的雪粒子,不一会儿被清扫过的小路上便一片白。
渐渐的雪粒子变成了雪花飘扬而下,江明珠仰起头,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化成水珠,她静静感受着。
活着,真好。
忽然,脸上感受不到凉意,她睁开眼,便看见一把寒江垂钓图的油纸伞撑在她头上,她目光顺着伞柄下移,一只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伞柄上,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骨腕,明明只是很随意的握着伞柄,她却莫名的感觉有些欲。
她莫名脸热,悄悄地吞了吞口水,才顺着那只手看向他。
却在看清他时,吓的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便要向后倒,却被他一把扯回,撞进他的怀里。
她惊魂失措的揪住他的衣领,惊魂未定时听见他胸腔震动,嗓音清冽:“这么怕我?”
她羞恼的挣扎出他的怀抱,不敢看他,双手捧着手炉扬了扬恨不得砸在他脑袋上,却又怕他怕的紧,怕他以后报复她,毕竟传言中他那么坏!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她气的脸颊鼓鼓,最后只跺了跺脚,转身跑开了。
他撑着伞立在雪中,身上暗红色大氅在红梅的映照下好似鲜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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