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妧嗓音清冷,低声反问。
“你可敢扪心自问,何为天经地义!”
这声声反问毫不激昂,冷静得就像是对回答不抱以任何的期待,亦不似质问,而只不过是随意地、平静地问出一个被忘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你身为徐家女,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敢忤逆本王。”
镇北王原先的两分怒气,到了这时候,又增添了三分,他知道徐妧这句话是在诘问当年之事,是在诘问这些年他的不管不顾。
可心底的怒气,却并非恼羞成怒。
而是徐妧竟敢如此倔强。
魏家主见状,叹了口气,摇摇头。
“小辈能有这般心气,说到底也是件好事,镇北王不如就看在老夫的面上,莫要让这孩子低头认错了,本就是无伤大雅一件事,何必挫了孩子一身傲骨。”
“哼,若是现在纵容她,往后怕是要闯下滔天大祸!”
镇北王眼神一沉,看向底下的徐妧,声音犹如闷沉雷响。
“我再问你一次,跪,还是不跪。”
在他说完之后,徐妧顿觉双肩之上的重力加剧,宛若万仞山巅倾覆落在肩头,压得她五脏六腑骤然收拢,隐有破裂之像。
待在徐妧脚边的小嗷呜几乎压不住恼怒,恨不得冲上去就要给那糟老头子一巴掌,把他天灵盖掀开才作数。
但下一刻,小嗷呜便察觉到命契发动,它不能理解也不接受地抬眼看向徐妧。
为什么……
要在这个时候暂封命契。
徐妧无法分神同小嗷呜解释太多,承受着巨大重力碾压的同时,她毫无屈服之意,抬眸一字一句道。
“我徐妧,敬天地、但不跪天地,敬万物、亦不跪万物。”
“宗门师长于我有养恩,恩同再造,跪他们,此乃天经地义,你虽是名震天下的堂堂镇北王,可也……配不上我跪下……低头……”
在场其他人不明事情缘由所以,只觉得眼下这场面未免过于荒谬。
这当真是两父女?
怎么瞧着……那魏延还比徐妧更像是镇北王的亲生骨肉,否则何至于此?
魏家主也是有些微怔,按理说镇北王其人实力非凡,哪怕是与魏家合作再心切,似乎也不必给他和魏家这么大的面子吧,这其中怕是还有些门道。
但若真是这么下去,怕也会让魏家落人口实,魏家主再如何不在乎,也不想担这么个没由来的名头。
“罢了罢了,请王爷息怒,左右也不是多重的伤,此事就这么……”
“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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