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苒在心里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脸上的阴云也莫名其妙消退了下去。
“前几年洛城有一起多名儿童被绑架撕票的案子,你知道吗?”陆司丞说话的声音低低的,仿佛遇见尘埃。
冉苒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起案子在当时轰动一时,连续上了好几天社会版的头版头条。
据说,绑匪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惯犯,连续绑架了十个年龄不等的孩子。后来在与警方对峙的过程中,匪徒突然丧心病狂的引爆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炸药。导致自己和所有的被绑架者无一生还,并且造成了围观市民不同程度的受伤。
那天她正好去总院找那时候还正在急诊实习的鹿鸣,就看见急诊里接连被送进来的伤者,哭天喊地,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我那时候所在的连队奉命协同警方一齐缉拿犯罪嫌疑人。经过缜密的部署,我做为突击队员正要从外围进入房内的时候,安嘉刚好和同学一起逛街路过,一眼就认出了缓降在墙体上的我。
她突然大喊,让我小心。而最终,她的声音导致绑匪发现了我们突击队,所以第一时间引爆了炸药……”
窗外的暖风从窗帘下偷偷吹了进来,熏的人眼睛一阵一阵发酸。陆司丞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又狠狠地吸进去,再缓缓地吐了出来。
冉苒抿着略有些干涩的嘴唇,心里那口憋着的气又滚了滚。于是她抬起手,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刺刺的脑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想要靠近,又有些仓促的尴尬。
这件事之后,一定在他的心上剜出过一个巨大又难以愈合的伤疤吧。
像他这样硬脾气的人,肯定把所有人愧疚和责怪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了吧。
那段时间对他来讲,一定特别痛苦吧。
终其一生,满是遗憾。
“你去护士站拿个碗过来……”过了好一会儿,陆司丞忽然说到。
还沉浸在悲伤里的冉苒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他,一脸不明所以。
他把怀里那个保温桶打开,送到冉苒面前。“吃完饭才能吃药。”
…………
在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后,冉冉开口叫他,“陆司丞。”
他嗯了一声,声音温厚低沉。他看着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挪开,只是灰灰的眼底里,没有一点光亮。
“我承认。我是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你的过去,有多辉煌,多惊险,多丰富,我都统统没有参与过。但以后只要你想说,我就听,如果你不说,那我就不再问你。”
冉苒又摸了摸他的刺毛脑袋,看他突然挑了一下眉毛,又继续说到,“《中国人民解放军保密条例》的保密守则,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背了。”
陆司丞看了她半天,突然笑了起来,眼底终于如拨开冗沉云翳的太阳,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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