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冲着前面道:“你,过来!”
王午一副你又要干什么的表情看向她,但还是乖乖走了过来。
她说:“胳膊伸出来。”
王午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伸出胳膊。
她伸手搭在上面,说:“行了,继续走吧。”
王午:“……”
“我怎么觉得我像个扶着太后的小太监?”
程阮阮好笑地翻了个白眼:“好好走路。”
王午阴阳怪气回了句:“奴才遵命!”
程阮阮没心情开玩笑,嗤了一声算是回应。
看程阮阮确实走得艰难,他还是配合的放慢了脚步。
……
两人往里走,程阮阮又问:“他们家什么情况?”
王午:“我说了你就答应我别惩罚野哥。特别是扣钱什么的。”
程阮阮:“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王午:“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你也不准告诉野哥我告诉你的。”
“你再不说,我直接扣他一个月奖金。”
王午:“行,我说,我说。野哥家里条件不好,以前他妈妈生病,要用钱。他从高中开始就在外面兼职,刚开始时各种小工,后来一次意外,进了黑市打拳,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他的。”
一句话,包含了多少辛酸苦辣。
这是程阮阮从未体验过的人生。
她忽然有些茫然。
绞尽脑汁,她也无法将当初那个发梢沾着汗的少年,跟这样的晦暗联系到一起。
“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能打。参加的都是表演赛,就专门挨打的活。每天被人打得全身是伤。野哥打小就聪明,怕我婶担心,去了几次就研究出秘诀,不管人家怎么打,就是不能在他脸上留下任何伤。”
“后来他开始学拳,赚的钱也多了。”
“可是我婶还是没挺过来。”
“一屁股债,这些年他都给还了。本来以为日子好过了,结果我叔又病了。”
“人都说天煞孤星,咱野哥啊,怕是上辈子捅了阎王爷他老人家的被窝了。不然,怎么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呢?”
说完,王午叹了口气。
程阮阮知道宁野这些年的人生际遇肯定跌宕起伏,但未想过,他是一直吃着苦长大的。她突然觉得胸口钝钝的,一阵说不上来的酸软。
王午看了程阮阮一眼,说:“怎么,吓到了?也是,你们这样的家庭,哪里知道,就这棚户区,随便掀开一家的屋顶,那都是一部人间惨剧。习惯就好了。”
说完,他停下来。
程阮阮好难回过神,问“怎么了?”
王午伸手往前一指:“前面,就是野哥家。”
程阮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小小的灰砖小楼,旁边的一扇窗户散出一层昏黄的光,映照出门口一片不知什么名字的小花,在夜色里轻轻摇曳。
王午:“看这样子,估计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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