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白术从外面进来, 手里拿着签筒,她步伐急切,竹签在桶中互相碰撞, 发出雨落的窸窣声。
“道长慈悲。”秦骅拉过缰绳,向白术微微颔首。
“慈悲,”白术点了点头,“我方才已经掐算出顾皎的去向,在东面一千里处,你现在出发,怕是要三天三夜才能赶到。”
“毕竟过去了五天,”秦骅冷声道,声线微不可查地颤抖,他垂下眼帘,剑眉紧锁,“比我预计的距离要短上很多,只是刚出了云南而已。我已经派影卫一路追查,应该会比我更快找到她。”
他狠狠咬牙,力气太大,后槽牙都失去了知觉。他醒得太晚了,这不中用的身体!
白术从袖中掏出一只青铜罗盘递给秦骅。罗盘不似平日里用的司南造型,上面没有刻度方向,半掌大,朝上的一面雕铸两只蟒蛇互相缠绕,正中央一支黄铜指针,摇摇晃晃指向东方。
“我在这只罗盘上施加了咒法,不过只有三日时效。”白术讲解,“它会指引你顾皎的方向。”
秦骅郑重道谢,拨开衣领,将罗盘小心翼翼地收到心口处,带队离开。
林卿轩没有办法,总不能放任一个重伤病患前去送死,只好牵来自己的马,跟着秦骅出门。
他们在门口遇到了鸾德,鸾德今儿穿了朱红描金孔雀的褙子,眉间点翠花钿,头戴珐琅珠冠,光彩照人。她刚从外面玩了回来,和旧友告别,芙蓉面上香汗淋漓,手里捏了把垂殷红流苏的檀木折扇。
她一见到秦骅,眼睛放光,打着扇小跑到秦骅马边,欢快道:“远之哥哥,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阿爷都不让我来看你,我这些日子总想着你,还好今日遇到了!”
“我有事,劳烦让一让。”秦骅平静道,眼眸毫无波澜。
“你大病初愈,要去哪里?”鸾德一愣,大概秦骅从未对她这般冷漠,不过她是个贴心温和的姑娘,向来不会生他的气,转而冲林卿轩埋怨,“你怎么照顾远之哥哥的,你怎么不拦下他!”
林卿轩遗憾地摊开双手:“郡主殿下,我要是能拦得住他,我现在也不会骑马跟在他身后了。”
秦骅要夹马腹,鸾德扯住马鞍不让秦骅走,娇蛮地一跺脚:“不许去!什么大事不能让下人去做?远之哥哥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若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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