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次来我带了些荸荠,新鲜摘了就放在车里,不知道还水灵不。”顾皎说,“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
鸾德恨不得挤进箱笼深处,她听到顾皎已经上了车,在车厢里走动。鸾德闭上眼,死死咬住后槽牙,双手合十。
脚步声在车厢里转了一圈,随即消失了。鸾德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听到动静,她隐约听到后院汉子们的欢呼声,前院静得吓人。
难道顾皎已经走了?她肯定走了,她没事一直待在这里做什么?这里的气味多难闻。
鸾德又等了一会儿,的确没有了声响,她透过缝隙往外看,视线被雕花局限,只能看到面前的景象。的确是没人了,只有整齐摆放的各种食物。
真走了?
鸾德侧耳倾听,都快听到后院里柴火燃烧的毕毕剥剥声。
鸾德推开盖子,从箱笼里坐起来,她松了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哟,这不是郡主吗?怎么在这儿?”
“啊!”
鸾德心猛地一跳,惊呼一声,吓得从箱笼里翻了出去,摔倒在地。
“哎哟,你没走?”鸾德爬起来,揉着疼痛的臀部。
顾皎端着个白铜盆子,里面用水泡着许多荸荠,听了这话后耸了耸肩,好笑道:“我不过是担心这些荸荠发了芽,在这里看了一会儿罢了,哪里走了。”
她话音刚落,方才还含笑温柔的面庞骤然阴沉下来:“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不是说了此行十分凶险么?”
鸾德从未见过顾皎这样难看的脸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瑟缩地笔直跪好,两只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这种莫名的恐惧只存在了一瞬,她鸾德打出生起还没有怕过谁,今儿饿肚子伤了脑子罢,怎么会畏惧顾皎这软脾气的老好人?
她脖子一扬,跟只骄傲的天鹅似的:“你管我!我想跟过来就跟过来,你说凶险就凶险了?”
顾皎皱了皱眉,把铜盆递出去,回身道:“下来,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鸾德尖叫起来,倏然站起来,脑袋重重地撞到车顶,乍然一声闷响,把车外的谢芸吓了个哆嗦。
顾皎摇摇头:“你脑袋撞的不痛?我没有骗你,的确很危险,我保护不了你。听话,我送你回去。”
“我绝不回去!”鸾德娇蛮地跺脚,“你要是送我回去,我就写信告诉阿爷,说你虐待我!你怕什么,我阿爷肯定会派人来保护咱们,有我在,什么人都不敢伤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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