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含就是在挨骂中成长起来的,而新人护士的技术显然还有待提高。
尖锐清脆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孩子父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你到底会不会啊?在学校没学啊?”
王若含接过那护士手里的针管,轻声说:“我来吧。”
“不哭不哭,一下子就好了。”她弯着眼睛,在柔声安慰里找准位置扎好针头,贴上胶布固定。
家长没再啰嗦,抱着孩子出去了,但还有一个要安慰呢。
小姑娘低着脑袋,时不时发出吸鼻子的声音。
“都这么过来的。”王若含说,“我还遇到骂得更狠的呢,平时多练练就好了。”
“谢谢姐,你真好。”
王若含抽了张纸给她:“擦擦,小朋友哭就算了,你还哭呢?”
护士长来喊她,王若含站起身,却突地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她用手掌抵着额头,扶着椅背缓了缓。
等视线重新清明,她迈步走出去:“来了。”
隔着口罩也能看出薛虹冰的神色凝重,王若含喊了声:“护士长。”
薛虹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旁,叮嘱她说:“你先去护士台帮我看一下,小悦也在那儿,手术室那边出了点事。”
王若含心里一紧:“怎么了?”
薛虹冰摇摇头:“你先过去吧。”
看着护士长快步离开的背影,王若含直觉是有大麻烦了。
她按照吩咐前往护士台,小悦正趴在桌上写暑假作业。
王若含笑了笑,对她说:“悦啊,我头次见刚放暑假就写作业的人。”
小悦抬起头,告诉她:“妈妈说我把这一章的数学写完,明天晚上就可以带我去看电影。”
“嚯,这么开心,那你抓紧写。”
几十分钟后护士长才回来,一脸的疲惫。
王若含给她递了杯水:“到底什么事啊?”
薛虹冰垂眸看了女儿一眼,压低声音说:“一个小孩,没抢救过来,康医生在手术室都快二十个小时了,真尽力了,但家长不认,也不愿意尸检,一口咬定是我们操作失误害死的,一直在吵,保安来了才走,边走还边说不会放过我们。”
王若含皱紧眉头:“每年都得来那么几遭。”
薛虹冰从业二十年,见得多了,只能苦笑道:“别的科室吧,看一个病人就是一个病人,儿科,一个病人意味着一个小孩和一群家长,难对付了。”
“他打算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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