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思想比较新,不会被陈规世俗约束。”
荣安摇了摇头:“因为他们大多都活不到老去,就因为自己过激的言行或者莽撞的行事,死在了浩浩汤汤的历史长河里。就像你刚刚讲的话,倘使被不喜欢你的人听去了,就会被放大发酵把你定为别有用心之人。即便你说的这种现象发生过,你也不能讲出来说与别人知晓…”
奚浣觉得荣安有时候很陌生,这些话完全不像他能讲出来的。
荣安继续讲道:“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往往都有着一腔热血,他们眼中的世界和心里的世界不相符,就会努力站出来去板正这个局面,但是这会损害到别人几代积攒运作得来的利益,或者会给当下的时局造成不稳定。一旦改动触及到多方利益的时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万箭齐发,还没来得及伸张正义就惨为亡魂。”
“你到底想说什么?”
“首先要考虑自己如何活下来,然后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人背刺一刀凄惨死去。”
奚浣想了想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吧。我只是比较痛恨拖欠工资的现象……”
“我知道,但是能做到拖欠的人,都是有能力保证自己不会被制裁的,或者是即便被制裁也不当回事儿的。当初的渠便,我们费了那么长的时间,才仅仅赢过他一局,这个世界上,比渠便可怕的人,还有很多。所以,不要那么鲜明地表现出自己的意图和立场,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奚浣觉得荣安有些可笑:“就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我是指以后。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随意地和别人讲,你喜欢什么,你讨厌什么,你支持什么,你痛恨什么。不要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对方,不要让对方知道哪些事情最能影响你的心性。”
荣安很担心她,她性格过于分明,这样其实不太好。
荣安的话听起来也不是全无道理,可是她还是不想按照他说的那样来。
她不屑于去掩饰自己的任何意图,对她来讲阳谋永远比阴谋来的自在。
她虽然没有多大的能力,现在也不过是刚刚成年,但她就是要打破所有不合理不成文的潜规则和倾向于既得利益者的秩序。
无关乎她是哪一方,她永远都站在应该被善待的那一方。
她认为只有鲜明的立场,才会让那些求助无门的人,不至于觉得暗无天日,内心能够得到暂时的慰藉。
就像当时她因为渠便的事而愤恨的时候,有人站出来表示要和她一起做那件哪怕会失败的事。
人的决策往往会基于曾经的经验。
她以往的经验告诉她,立场鲜明会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她不会强求于别人的立场。
但于她自己而言,只要别人需要,她永远都会是最鲜明的那一个,不会模糊不清。
相比于众矢之的,万箭穿心而言,她更害怕立场不坚定左右横跳的投机者。
还有那种犹犹豫豫模模糊糊的人。
不是不懂得实力不够需要韬光养晦的道理。
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她和荣安的一些观念是有些相悖的。
她对荣安调侃道:“你是在给我上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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