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客笑笑,没有回答。缀在几人后边慢慢下去,还能听到那几人的高谈阔论,说的无外乎诗酒棋画,宴饮走马之类的事。生活在还算承平的年岁里,这样悠闲的生活是这些士大夫的全部,尤其到了中年之后,未能在仕途一展拳脚的,在这样的小县中,三三五五,自得其乐。
离炎朝一统,不过二十年光景。对于很多人来说,二十年已经太长,这种关于生命的思考,这些年在京都十分流行。人说负心多是读书人,这群数量不少的群体,在更迭板荡中,显露出的自然有千百种样子,作为一个刀笔史官,他看过很多,想过很多。
这些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感慨,有关于晏晏父亲的思考,谢客没有和她说。眼里的小妹妹还是个无邪的小花,正如她手里拿的那朵,在多年未见后,突然看到它的绽放,哪怕只是小蕾深藏数点红,依旧让人有种新鲜的、惊艳的愉悦。
何苦着意雕琢呢?她会有她的样子。
“雷兄,方才子山所作的那首咏菊诗,你以为如何?”
“颇有余味可玩,静斋所作的‘可怜椎头子,无人偷攀折。解意风不赏,更用人扶何?’细细道来,更在子山之上……”
“吾兄谬矣,此等言语,只在几人间说耳,若出得此山,好叫人知晓,蓝田余家子乃是这般人物,岂不有损雷兄之名。”
……
两个落在后面的士人,蓄须戴巾,三十多年纪,说着刚才在亭中的唱和,嘴上十分谦虚,其中的自得连晏晏都听出来了。想着两个一把年纪的人,互相吹捧又假意推辞,一个比一个客气,小姑娘觉得好笑。
“晏晏你笑什么”谢客正留意听那两人对话,身边的女孩轻笑出声。
谢客这么一问,那两个大概是喝了一些菊花酒的好朋友才发觉身后有一对年轻男女,看到谢客士人打扮,气度不凡,两人转过身来,行礼相问。
晏晏在旁边不出声,看着谢谢和他们十分友好客气地问好,无非是问他是那家少年郎君,怎么未曾见过。谢客只说小可姓谢,蓝田濮家公子旧交,回家中接亲戚来长安,路过此地,故地重游,得见二位仁兄幸甚,之前未主动问好还望见谅之类的话。
那两人知道濮家,因为蓝田令就是濮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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