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谢客这个在两阁一院当红的小生要帮自家叔父整理资料,收集古文献,简选编订打下手,以便老太史完成著作。他转益多师,天禄阁杨子是朝中耆宿,谢客作为不多的关门弟子,且还在这两阁混,自然要常常去聆听教诲,侍奉恩师;太学祭酒和几位博士都喜欢叫他帮忙,石渠阁的先生们更是把这个年轻的同事当做小师弟。于是在一群读书人群体中,谢客很忙。
离去的这个月,那些为老不尊的先生们,少不了念叨这小子跑哪去了。大概自己的叔父和恩师杨子、韩子、刘子他们也不适应使唤最称心的谢客不在身边。整日和一群老人在一起寻章摘句老雕虫,无怪乎谢客的思想老成近于迂阔。
“我回来了,长安。”谢客动了动僵直的身体,轻轻说了一句。
牧喜把车停在宣和门外百步的距离,外面已经有等着入城的人,大多是入城卖菜的农人和来长安的商贾。
谢客掀开前边的帷帘,外边的天蒙蒙亮,正如诗中所言,三星在天。长安十二道大门,开放关闭的时间不同,但差不多都在寅时末开城,最晚不过卯时,宣和门接近城中百姓居住的闾里,开放得更早。有的门则是非特殊情况不开。
谢客和叔父住在长安中偏北的位置,既不在百姓聚集的东北闾里,也不在南部靠近兴乐宫的王公贵族官吏聚集地。长安三宫,兴乐为圣上临朝办公之所,盘踞于城东,也称为桂殿兰宫的兰桂宫在其北,最后不大的未央宫在西南,其实是众多官署所在,皇帝的宫殿居于其中。
谢客叔父的府邸恰好处于南北之间,附近的邻居大都官职不大。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越是权势大、炙手可热的官员,居住之地离兴乐宫就越近,比如霍家、金家的府邸。按理来说谢客走长安东三门的大明门是最近的,但那道门一般是给皇室成员出入。
车停下来,谢客反倒觉得困倦,腿上的小姑娘悠悠转醒。这时谢客才感觉到腿被压得发麻。
“晏晏你昨夜吃得太多了,小子的腿几乎被你压坏了。”
本来有些羞赧和不好意思的晏晏听他调侃一句,好气又好笑。她迷糊着眼睛,鬓发微乱,看到车停下来,伸出同样发麻的手揉眼睛。
“谢谢我们到哪了?”
入眼的是泛白的天空,微凉的空气让她清醒了不少,一座雄城的轮廓在眼中逐渐明朗,高大巍峨,仿佛山岳,比小姑娘见过最高的城还要高很多很多。黎明的夜色中,它如同巨兽,灰褐色的城墙映衬着灰白的天空,雄浑而古朴。
晏晏心中有了答案,问一句不过是想要得到他的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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