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约不来,闲敲棋子
谢客回来时,正好遇到鲍明远,这家伙穿得很厚,本就显得臃肿的身材更加笨拙,嘴里呼着白气。
“小谢留步。”
两人的关系并不像和左太冲那么好,却又在杨超之等人之上,他也是长安有名的才子,可这家伙行事没有常格,心直口快,性子狂狷,不修边幅,在官场很不受人待见。且他牢骚满腹,常常发出不平之鸣,所以一直沉沦下僚。
谢客挺欣赏他的诗作,以及他什么都敢说的胆识,大概是因为这些自己都做不到。就连杨超之的父亲,有名的大儒,都被这人揭过短,他在文坛格格不入,全在鲍明远行事太不圆滑。
“明远兄。”
“今日这么早就回去?”鲍明远不和他揖让,双手笼在袖子里和谢客并肩而行。
“左右无事,自然不如回去歇着。”
“这样的,小谢,我新修了一个集子,收了百首拙作……”
谢客的欣喜完全发自内心:“明远果真记得先前之言,弟今日便带回去仔细观赏,夜读鲍诗,必有所得。”
鲍明远接下他的夸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他。
谢客接过来,发现鲍明远面容有异色,胡须下两片唇被冻得开裂。
“小谢,与你直言,我这回想要刻印抄百份,做一做干谒之事,可是我家那……我妻觉得此乃无益之事,故而……”
下面的话鲍明远没有接着说,谢客先笑起来。鲍明远看上去谁都敢捋虎须,骂上几句,唯独对家中妻子不敢稍加訾言——长安有一桩趣事,说是如果谁害怕被鲍明远指着鼻子数落,只需去叫鲍娘子来解围。
难得这么无所顾忌的人如此忸怩,谢客大方地答应借他钱去找人刻印。
“挟泰山以超北海,我固不能耳;为鲍兄折枝,何不可乎?”
鲍明远道谢之后表示会下月送还,谢客一笑置之。
拗不过他的殷勤,谢客和鲍明远去酒肆温了一壶酒,等到告别时,居然已经过了平日归家的时间。谢客想着对不住小晏晏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等自己下棋。
……
晏晏早上起来后,抱着小盒子就躲在小楼没出来。不仅是为了几日后的小聚,更多是她喜欢这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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