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轮得到关宏博两父子什么事。
关宏博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他看着关山月,想说些什么。可关山月却懒得分他什么眼神,坐正了身体:
“在回国的前一天,我已经将庭旭这五年所有项目都看了一遍,其中,最小最无用还每天都在亏损的项目——是跟吴氏的楼盘计划。”
卫朗打开了PPT投屏。
关山月站起身来,细高跟在瓷砖上踩得响响,她站在投屏隔壁,指着上头的数字,满是讽意:
“这个项目从开盘到现在就没挣过钱,可负责人既不当机立断舍弃,也不开动脑筋挽救,而是任由它一跌再跌,楼盘用户投诉堆在下面都没开过封——”
关山月拖长了声儿,目光在扫视一圈后,落在了脸色铁青的关宏博身上,她扯笑:
“二叔,咱们庭旭,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啦?”
“山月。”关宏博挺直了背脊,不疾不徐,“这个楼盘,不过是咱们跟吴氏其他大型项目的附属,每年亏的钱也不多,更何况真实情形不至于你说得这么严重。”
关山月冷笑出声:“附属?”
她眉梢微微往下垂落,催生出针锋相对的浓重火药味:“五年,每年上八位数的亏损,是真的亏损,还是进了谁的荷包呢?”
一室死寂。
关宏博站起身来:“山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也已经派人开始彻查这几年的财务,从大项目到每一个小项目的流水——”关山月上前一步,双手撑在长方形的会议桌上,微微俯身,狭长的双眼一压,“都要一一地明细。”
关宏博沉默,他眯着眼,就这么看着她。
他这个侄女……
还真是跟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唯一相同的是,那看着就令人生厌的高傲与睥睨比从前更甚。
关山月惯会以笑意粉饰太平,尾音上扬捎来戏谑的笑音,来为咄咄逼人的高傲态度覆以温和伪装。
可北城谁都知道她是只随意发疯的狼。
不咬穿肉,绝不松口的那种。
“至于,这个一直赔钱的项目为什么还在去年续了约这个问题,项目负责人得负全责吧?”关山月侧首,直起身,双手环臂,“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好像是关嘉昱?”
关宏博握紧拳头。
“二叔,天子犯法可都与庶民同罪呢,是吧?”
关山月扯笑,眼底却无丝毫笑意,她低低叫了声卫朗,卫朗低头应了声在,关山月一字一顿:
“从即日起,将关嘉昱撤去总经理一职,接受内部调查。”
关宏博低声:“关山月!”
“二叔。”关山月睨人一眼,“这是公事,不是家事,如果您不满,可以去找你大哥告状——”
关山月压低了声,字字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她再续:
“但是您猜,他会来管我么?”
关宏博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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