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听你的语气,可不像什么都没找到的样子。”
慵懒且笃定。
四目相对,周佞的视线往关山月抿在高脚杯壁的红唇上一凝,暗了暗,他磨挲着指腹,慢慢:
“确实。”
关山月抿了口红酒,醇香入喉,不语。
周佞兀地扯笑:“……还记得我刚刚说,周朝是怎么拍到司机侧脸的么?”
关山月沉默看人。
“那个幕后主使只让他清除车内的指纹痕迹,确实很谨慎——”
周佞一顿,掀起眼皮看人,再续:
“可司机却没有他谨慎,那个暴露了他面容的矿泉水瓶,被他随手丢弃在了废弃工厂外的杂草丛里。”
关山月挑眉:“周朝他……”
“是。”
不等关山月说完,周佞似乎已经知道她后半句是什么,果断地应了一声:
“他在废弃工厂地毯式搜寻了一圈,没找到东任何线索,最后为了交差,周朝又对方圆五公里的草丛和山道进行了警犬式搜查。”
最后,生无可恋灰头土脸的周朝,终于在废弃工厂的杂草丛里双眼一亮。
关山月的指甲在高脚杯外壁轻轻敲击着,落下一串清脆的响,她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眸底浮现了三分笑意:
“他是怕两手空空回来,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罢了。”
周佞定定看人一眼,云淡风轻:“是他思想觉悟够高。”
关山月嗤笑。
相视无言过后,还是关山月率先打破沉默,她眸底笑意淡去:
“查出什么了?”
周佞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抿一口,喉结微动:
“那个司机出狱不久,在牢里蹲了很多年——”
周佞一顿,目光锐利地将高脚杯重重往吧台一放,再续:
“跟当年的周睿文,可是一个监狱的。”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闹剧延续了半夜,如今的北城天际线隐约泛出了鱼肚白,再过不久,朝晖会将黎明熔铸,别墅客厅中那不合风格的古钟声就会拉开昼夜拥吻的序幕。
关山月冷眼,她不声不响地将高脚杯中剩余红酒一饮而尽,而后将空酒杯顺着光滑的吧台表面往周佞跟前一推:
“果然是他。”
轻描淡写,不出预料的语气。
周佞垂眼,顺着她的动作,只望着人白皙纤瘦的指:
“他想杀你。”
眉梢缠绕的处处,皆是反骨之上凝结而成的狠厉。
周佞抬眼,一字一顿德重复再续,不知道是说给关山月,还是说给自己:
“周睿文想杀你。”
关山月的瞳孔清晰地映照着周佞的双眼。
半晌,关山月唇瓣张合,面色淡淡:
“周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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