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来晚了?”
于是关山月那双眼里惯是平日示人的冷清,被掺进微不可察的悲意,她开口,像是微叹一声:
“周佞……”
“你听我说。”周佞却兀地打断了人,他死死锢住关山月,坚定得像困兽在悲鸣,“阿月,今晚,你听我说。”
关山月双手垂下,终是闭眼。
然后,她就听见周佞在自己耳侧,一句一句地、像陷入了一片沼泽:
“其实早在五年前,你出国之前,就已经知道宴会上出现的明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知道,我是被迫的那个,对不对?”
周佞轻声,一字一句却没有半分质问的语气:
“阿月,你早就知道我有多无辜。”
关山月沉默。
“这些年北城里很多人都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明明那么对我,把我当条狗一样将所有尊严踩在地底下,我为什么还是一点都不介意——”
周佞哑声:
“我也曾经真的有在那么几个深夜里,痛斥着自己的卑微。”
我们两个人其实分明都心知肚明,当年的明婷,不过是我们分手的莫名其妙的一条导火线,是外人以为的原因。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呢,阿月。”周佞低笑一声,笑得胸腔都在疼,“我知道,你是想放过我。”
你走的时候,是真的所有人都不想要了。
在加州那五年,你死死咬着牙扛过来的那五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你知道哪怕给我们任何一个人打电话,我、我们所有人都会奋不顾身出现在你的面前。
“可是,阿月,你没有。”
周佞喃喃。
他深吸一口气,别墅内分明开了暖气,可周佞却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冰窖,连呼吸都疼:
“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就那样死了也挺好?”
关山月沉默。
“可是阿月,在这五年里,我有那么一次,真的怨过你——”
周佞将头埋在人的肩膀上,似乎是这样,才有一点实感:
“可并不是埋怨你的离开。”
在周佞终于坐稳周氏掌权人这个位置的时候,他站在周氏大楼的顶层俯视着整个北城,看着携卷着漫天橘黄色的夕光,周佞整个脑海里来回回荡的只有一个名字——
关山月。
他手里捏着一张飞往加州的机票,第无数次想奋不顾身地去找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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