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就这么看着他,无波无澜:“那您看戏看得还开心吗?”
关弘毅捻着杯盖的手一顿,掀起眼皮,声也缓缓:
“明氏已经宣布破产清算,那份合同也还在我们手里,你要是还是觉得不解气的话,可以将他们告上法庭,以庭旭的名义向明家追回那几个亿——”
“当然,如果他们还有钱赔的话。”
最后那句,关弘毅好像蕴含着满满的讥讽。
关山月忽然笑了,她双手环臂,眼尾是如出一辙的讽意:“关董,您为了彻底扳倒明氏,不惜将您最疼爱的弟弟推出去做引——”
“这么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招数,可真是跟当年一模一样。”
关山月在面前两人愈来愈复杂的脸色中笑得恣意,可讽恨不减分毫,她顿了顿,再沿着尾腔续了一句:
“关董,宝刀未老啊。”
关弘毅脸色一沉,魏舒云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眼圈已经开始泛红,而周佞……
周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关山月身边。
果然,关弘毅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他将白瓷杯放下,脸色冷了下去:
“当初,是你说只要等明家彻底倒台,就会回心转意的,我没指望你能说些什么好话,可最基本的教养,你总能捡一捡吧?”
“教养?”关山月嗤笑出声,“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感恩戴德是吗?”
“关山月!”关弘毅兀地低喝一声,被魏舒云祈求的目光稳住,他忍下怒气,“我再说一次,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将庭旭给关嘉昱的念头,这些年我做了这么多,都是在给你铺路,你懂不懂?”
关山月脸色冷了下去,她没有丝毫关弘毅以为会出现的表情,只是冷笑一声:
“是,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给我铺路呢——”
“因为你生不出别的儿子了,你当年心心念念她肚子里的儿子流掉了,这辈子,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不是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但凡关弘毅有别的选择,都不会心甘情愿忍了关山月这么多年。
关山月从一开始就知道,关嘉昱不过是关弘毅放出去的一条狗,一个专门为关山月挡下所有负面的替死鬼,就关弘毅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权——
他由始至终都没信任过关宏博。
哪怕那是他的亲弟弟。
魏舒云眼一眨,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而关弘毅面上浮现的怒气竟然收了回去,他只是默了默,而后沉声:
“我知道,你一直在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觉得是我对不起你。”
关山月笑了。
“当年明氏如日中天,我那么做,不过是下下之举。”关弘毅捏紧手中的拐杖,耐着性子,“当年的绑架案,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他会叛变。”
关弘毅口中的他,是潜逃在外的绑匪主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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