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成听到这话就知道覃秀芳的事在连长这儿还没过去。
他头大得很,但又不能不表态,只得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说:“连长,她连字都不识一个,我跟她实在是没有话可说。这怎么过一辈子啊。”
“我记得你也是去年上了扫盲班才认识几个字的。”孙不承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都是泥腿子,谁嫌弃谁啊?连自己腿上的泥都没洗干净,就嫌弃起糟糠来了。
周家成被他揭了老弟,面上火辣辣的。这借口行不通,他只得另想他法:“可是,可是不也有很多战友都娶了新妻吗?而且我听说要拟定出台一个《婚姻法》,里面有规定,凡是咱们这些干部,只要三年不与原配通信就可以离婚。我这些年一直没能捎信回家,符合这个条件。”
孙不承了然地看着他:“所以你是铁了心要跟覃秀芳离婚,对吗?”
周家成知道他不高兴,可事已至此,自己不可能因为连长的几句话就不离了。
但为了他的前程着想,周家成还是想出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连长,我跟玉洁已经成亲圆房了。跟覃秀芳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呢,我得对玉洁负责。”
需要对姚玉洁负责就不需要对覃秀芳负责了?姚玉洁不过是陪他睡了几觉,覃秀芳还替他尽孝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呢!
孙不承明白劝不动周家成了,索性也不再提这个,而是失望地看着周家成:“那你准备怎么安排覃秀芳?将她卖给老光棍?”
周家成赶紧摇头:“没有的事,我……我也不知道我爹娘会这么糊涂。连长,你放心,他们以后绝对不敢了。你看,我认秀芳做妹妹,给她准备一笔嫁妆,再给她挑个好小伙,行不行?”
怕孙不承有意见,周家成又赶紧追加表态:“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勉强秀芳。媒人找来的对象,得她亲自点头同意,我才会让她嫁。以后要是婆家敢欺负她,我这当哥哥的也一定给她撑腰!”
孙不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端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碗,走出了周家,来到大门前,将碗递给了覃秀芳:“一天没吃东西,垫垫肚子吧。”
覃秀芳抬起通红的眼睛,错愕地望着他,顿了片刻后,轻轻摇头苦笑着说:“这是娘特意给你们三位客人做的吧,你吃,不用管我。”
孙不承直接将碗塞到了她手里:“让你吃就吃,啰嗦什么!”
覃秀芳只得接过,感激地说:“谢谢。”
咬了一口嫩嫩的荷包蛋,覃秀芳心情很复杂,重生回来这么久,她还没吃过鸡蛋。
孙不承并没有走,也没看她,而是退到一边说:“吃完后进屋,商量怎么安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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