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然地,他醒过来的时间,也就比温宁迟得多。
不过他是在医院里。
他手脚都有被树枝划开的伤口,脑袋嗑在石头上,额前贴着块纱布。
他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一片白色,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转过头,看着旁边悬挂的药瓶缓慢地往下滴药水,途进输液管,流进他的身体里。
他艰难地咽了下喉咙,试图翻身从床上起来。
这时,病房门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见他是亚洲人,用英语跟他说话,让他躺下来不要动。
紧接着,他就要上前来给贺之洲做检查。
贺之洲被他按回去,不忘用英文跟他沟通,问他温宁在哪里。
然而医生接收病人的时候,只接收到他一个,并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同行的女伴是谁。
贺之洲这时候才发现,温宁压根就没有跟他一起被送进同一家医院,他立即拔了手背上的针头,不顾医生阻拦往外跑。
走廊上,送他过来的那两位小镇青年,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贺之洲见到他们,立即跑了过去,扯住那位瘦得跟竹竿似的,用法语问他同样的问题,温宁呢?
瘦得跟竹竿似的小镇青年跟自己的伙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用法语回他,不知道。
“不知道?”贺之洲激动地质问他们,“我们是一起的,怎么会不知道?”
“她摔到下边的海里去了。”小镇青年按威廉交代的复述给他听,“找也找不到,估计是九死一生了。”
“怎么可能!”贺之洲不能接受这个,立即夺过旁边另一位手里的手机,那是他的手机。
他旋即拨打电话报警,通知Adam联系大使馆,还拎着其中一位小镇青年,要求他必须带他回现场找人。
为了尽可能动员更多的人一起去找,贺之洲承诺每个去了的人都能得到酬劳,发现有效线索的和最终把人找到的,更是重金酬谢。
最后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事,全部跟着他到事发地去找人了。
他们分工合作,一群人从他们发生意外的那个山坡开始往下找,一群人到山脚下的海边附近找。
悬崖下的海边波涛汹涌,海浪翻飞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而这时候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贺之洲从小镇青年手里接过一个照明灯,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的手裹着纱布,因为一直在动,伤口没有得到有效护理而进一步撕裂出血,鲜血几乎都要将纱布浸透了。
他忍着痛艰难地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见是梁景行打来的,还是接通了放耳边。
“喂?”
“你和温宁回国了没有?”听筒里传来梁景行关切的声音。
“还没有。”贺之洲一手握着耳边的手机,一手打着灯继续往前找。
“别待在那了。”梁景行催促他,“赶紧带着温宁回国吧。”
“我现在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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