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啊!”
倪裳刷地把肩头的夹克甩回男人身上,红着脸转身就走。
这里是赛车场,是他的地盘,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窘迫,烦恼。
不知道是因为心事被男人看破还说破,还是刚刚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岌岌可危了。
而她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面对,只好落荒而逃……
埋头闷走了一会儿,倪裳最后停在场边的一个石凳旁。
她一手提了下旗袍后襟,刚要落座,胳膊肘就从背后被人提住了。
“凉。”炎驰沉声提醒。
他绕到石凳前,将女孩刚脱下的外套铺开在上面,眼神示意她现在坐。
倪裳眼睫动了动,站着没动弹。
炎驰瞟了眼夹克上拉链,扬眉:“怎么,嫌硌啊?”
他大落落坐在石凳上,一手拍了把自己的大腿:“要不往这儿坐?”
倪裳:“……”
倪裳柳眉一竖,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了:“……炎驰!”
男人闷笑了声,伸手将外套翻了个面。坚硬的拉链裹进里侧,更加柔软的内衬翻到外面。
倪裳犹豫片刻,缓慢坐了下来。
她很拘谨,臀尖只坐了石凳的一半,小心翼翼地垫压着男人的衣摆。
左手半肘的距离,男人坐在她身侧,两条长腿懒洋洋伸开,一手摸出根烟来点上。
猩红光点在男人指间烧亮,白烟缓慢落进夜色里,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
他们坐在赛场的边角,变成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摩托的轰鸣声不再刺耳,车手和女孩们远远近近的叫嚷调笑也变得隐约不清晰。
过了不知道多久,炎驰咬着烟低低开口:“杜娅刚跟你说什么了?”
男人的嗓沉缓,尾音被熏出几分哑,带着颗粒质感。
倪裳两手在膝上磨了下,避而不答:“你一直问这个干什么啊……”
还能说什么。
还不是在说你。
炎驰淡淡瞥她一眼:“别说打架,你要真给她弄醋了,老子都得找她好好算算账。”
倪裳摇头:“没有,你别找她麻烦。”
炎驰垂睫默了两秒,低声:“我也不乐意跟女人计较。”
他重重嘬了口烟,突然扭头直勾勾看她:“但她要找我女人麻烦,那就两说了。”
倪裳猛地怔住,内心将男人的话默读一遍,脑中瞬间轰出一声。
傻子都听出这什么意思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层窗户纸真就这么直戳戳被捅开,倪裳还是措手不及地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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