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日子,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老人抬眸定定看着她:“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困在一个地方做一辈子袍子。”
倪裳大惊失色:“奶奶!”
“什么叫……不应该做一辈子袍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做成衣线归成衣线,旗袍我也还是要继续做的呀!”
老人只豁然笑了笑,又抬手慈爱地摩挲了两下她的小脸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又喝下一碗浓稠粥底,倪鸿幸称饱先离开了餐桌,回房休息了。
看着老人的背影,倪裳心里依然犯嘀咕。
“奶奶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嘛……”她扁扁嘴,又跟炎驰嘟哝,“什么叫‘我还年轻’,什么叫‘困在一个地方’啊?”
“我不觉得做旗袍有什么不好啊。”
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使命。
她是匠人,传承了老一辈的手艺,也该像他们一样守得住匠心,耐得住寂寞……
炎驰抬眸看了未婚妻一眼:“奶奶没有不让你继续做旗袍的意思。”
他顿住,从粥底锅里捞了一个大鲍鱼放在倪裳碗里,才接着道:“崽,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一旦出国比赛,就需要比较长时间在国外训练的话,我们,要怎么过?”
倪裳筷子一顿,抬头看男人,愣住了。
咕嘟咕嘟的火锅在相对怔然的两人之间,响得突兀。
倪裳张了张嘴,语气有点生涩:“你是说——”
“你要去……出国比赛了吗?”
炎驰很慢地眨了下眼,不置可否:“我是说,‘如果’。”
倪裳:“……”
倪裳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方坤腾跟她说过的一些话。
他说,炎驰应该回归参加国外大赛。
那里有他才有资格参加的顶级赛事,有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还说,因为疫情停摆的赛事,明年都要开始复赛了……
他说的“明年”,现在已经变成了“今年”。
春节过后,近在眼前……
院中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打断了倪裳不安的思绪。
她眨了眨眼,放下筷子:“我去开吧。”
炎驰:“我去拿——”
倪裳脚步未停,已经穿过院子打开了大门。
看见一身旗袍的娇俏女人,外卖员愣了下,犹豫着报出了四位尾号。
听出就是未婚夫的手机号,倪裳应声,伸手接过了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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