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笑了笑:“这么早。”
“是啊。”
她的眼神太专注,像美术馆的观众, 在仰头欣赏一副价值连城的作品。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 但是当他就这样站在她的卧室里,这画面还是太过摄人心魄。
熹微的晨光照亮眼前这具的身体,每一寸曲线都像是上帝握着米开朗基罗的手所凿刻。登峰造极的美。
而他懒洋洋地擦着头发, 坦然地接受她的注视。
直到一滴水珠, 沿着他锋利的下颌,又落到她的脸上, 慢慢地滑到脖子。
松虞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因为池晏再一次弯下身来,按住她的肩膀,细致地帮她舐去。
仿佛唇间衔着世上最名贵的珍珠。
“今天请一天假好不好?”她听到他含糊地说,“在家陪我。”
“……好。”
此刻他就是蛊惑人心的塞壬。
剥夺了她的视觉和听觉,让她在这迷雾般的海面, 只能听到他一人的歌声。
等他们真正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她不得不拉了一层白色的遮光布。慵懒的轻纱,让若有似无的光线透进来。
池晏去帮她倒咖啡。
他背对着她,站在厨房。上身仍然赤着,只是很随意地穿了一条长裤。浓烈的荷尔蒙,竟然盖过了咖啡的醇厚。
日光倾泻下来,一时之间,她分不清他后背的大片刺青,和性感的腰线与尾骨,哪一个更加令人疯狂。她曾经见过最顶级的男模,但根本无人能及。
而这样一个人,却甘之如饴地站在她的小厨房里,帮她倒咖啡。姿态娴熟,低垂的眼神也很温和。
过了一会儿,池晏端着咖啡回来,又将她从被子里捞起来,替她穿原本搭在沙发背上的白色睡裙。
这是一条仿维多利亚时的晨衣,款式比上次的睡裙要保守许多。系到脖子的衣领和长袖袖口都有大量的蕾丝和褶皱,宽松而熨帖地包裹住了她。
“手伸出来。”他说。
修长的手指,握着她领口细细的丝带,很认真地打了个相当漂亮的结。
松虞简直哈哈大笑了起来,为这仿佛在打扮小女生的诱哄语气。
但肌肤相碰的时候,她仍然如此兴致盎然地看着池晏。在这一刻,某种作为导演的收藏癖发作:
真令人骄傲,这个男人现在属于她。
后来松虞才知道,原来池晏是有事过来出一趟短差。时间很紧张,但他还是推了许多工作,抽空提前一天过来,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我在你家楼下站了半个多小时。”他说。
松虞一本正经地说:“谁要你在我跑步的时候过来?”
“嗯,都是我不好。”他从善如流地说。
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做什么。池晏抓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华灯初上,他们牵着手在外面散步。这时信号灯变红。两人停下了脚步,在一个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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