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了侧脸,整个人都裹在黑暗之中, 声调是诡异且欢快的,“很好, 不能再好了。”
裴玉看着她, 面色凝重的说:“阿令, 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对劲。”
她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浓郁的栀子花香弥漫开来, 那是极致疯狂糜烂的味道, 它在呼唤人心中的恶魔,怂恿它们肆意妄为。
仿佛回到了刚死的时候,整个人被怨恨和杀戮欲给充斥, 仇恨着所有事物。
这样的裴令是陌生的。
他还是更习惯那个听话的、善良的裴令。
“阿令, 如果那些记忆让你很痛苦,我可以把它重新封印起来。”
“封印起来?”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要剖开他的皮肉,挖出他的心脏看个明白。
“怎么?你怕我不受你控制了?”
她这样恶意的揣测着,毫不留情面的说。
“你现在说的话都是不理智的。”裴玉如此解释道,手指掐起诀,“阿令, 我会让你变回来。”
平地而起的狂风吹倒了烛台和祭品,符纸被掀飞四去。
藤蔓卷住了他的手指,未来的及施展出的法术胎死腹中,她微微前倾,卷翘浓密的睫毛像羽毛一样摇曳,黝黑的瞳子像是深夜的天幕,里面流转着细碎金光。
裴玉屏住了呼吸,要掐的决也彻底忘到脑后了。
她的确有蛊惑人心的美貌。
“裴玉。”她顶着一张温柔含笑的脸,说出最疏离冷漠的话来:“ 说起来,你并没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不是吗?”
“你救我是因为何家的请求,可我却赐予你我所有的力量和未来无尽的寿命与权力。”她的手指按在他肩上,长发垂落在他颈窝处,声音是幽沉低柔的,“这场交易你是占了便宜的。”
出人意料的,她并未失去理智,反而比从前还要理智清醒,只是这份清醒叫人陌生的很。
“阿令,我没有要求你。”裴玉默了默,才说出口,“我在担心你。”
她听着笑了会儿,神色肆意愉快,声音却没发出一丁点,倒像是一场默剧一样讽刺荒诞。
他微微蹙眉。
裴令从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浅显的排斥和不在意,以及隐秘的嘲讽。
那双琥珀色眸子淡的都要剔透起来,唇角也是紧抿下压的,像是浓重压抑的天空,藏匿在后的是汹涌暴戾的风雪。
“好了,少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她直起身,过膝裙摆像花朵一样荡开,葱白纤细的手指将长发拢起拨到脑后,那头浓密卷曲的乌发在空中荡漾出海浪一般的弧度,面上浅浅的光芒像极了落日十分的海面。
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残忍狠心,“我可没有忘记当日你演技欠佳时,眼里露出的冷漠和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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