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摇了摇头,低声道:“撇开昨夜的事不说,我要同他和离是早晚的事,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
她转过身,看向小桃,眼白微微发红:“小桃,我在摄政王府的一年你都是能看到的,你觉得蔺伯苏真的有把我当过妻子吗?”她顿了一下,像是在努力控制声音:“以后……别再叫我王妃了。”
小桃愣了一下,圆圆的眼睛看着裴珠月,在记忆中,她家小姐一直是快快乐乐的,像个小太阳一样,随时随地能给周围人温暖。
她家小姐很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耳朵好看,哪哪都好看,其中最好看的是那双杏眼,像夏天夜里的星空,亮亮的、闪闪的,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姐眼中的光就不见了呢?
是一次次的等待。
是一次次的视而不见。
那些星光就慢慢地就消散了。
小桃猝不及防地哭了出来,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不要钱地往下流,她抹着泪说道:“小姐,都是小桃的不好,都是小桃的错,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在王府受了委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夫人!”
裴珠月捻起袖口擦了擦小桃糊满泪水的脸,柔声细语地安慰道:“不是小桃的错,小桃把我照顾地很好,你看看我的脸都被你喂胖了一圈呢。”
她说着,搞怪地鼓起了嘴巴,像生气的胖头鱼。
小桃一下子破了防,一时间哭笑不得。
她家小姐多招人疼啊,摄政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桃用手肘抹了把泪,握住裴珠月的手腕打了个哭嗝:“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再也不回来了!”
她家小姐在将军府从未受过委屈,哪有在夫家受委屈的道理。
裴珠月顺着小桃的牵引进了屋子。
房内的圆桌上放着三四个大包袱。
小桃理了理包袱的收口,道:“奉小姐的命令奴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一包是小姐的衣物,这一包是小姐的首饰,最后一包是奴婢的。”
裴珠月越过小桃,打量着屋子,眉眼透着几分疲惫。
小桃站在一旁,安静地没有打扰。
裴珠月踱步到床前,在床沿的中央坐下,双目轻阖。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这住了一年。
一年前她坐在婚床上,盖着红盖头,幻想着与蔺伯苏白头偕老,举案齐眉,而一年后的今天,那份少女的欢喜已经被消磨尽尽。
沉寂了许久,她睁开了眼,起身到了梳妆台前,拿起了唯一的一把剪子。
小桃以为裴珠月要寻短见,心底一沉,眼睛瞪得溜圆,高声喊道:“小姐使不得!”
而裴珠月只是用剪子剪下了一缕头发,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连带着头发放回了梳妆台上,启唇轻喃:“发已断,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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